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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奴能封县主，去国子监读书，他们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搬去栖霞院。

  彩穗说的没错，她与雪奴的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等九弟高中，她就去求王妃，将雪奴许给九弟家的郎君。

  只有亲事定下，她的雪奴才能彻底安枕无忧。

  纪雪和钟娘子只有王府按例供给的家当，只用半日的功夫就收拾妥当搬进院子。

  院子虽然也在王府偏僻处，却在花园的另一边，比他们的旧院子大了七八倍，正房与东西厢房之间甚至隔着月亮门。

  晚上钟娘子使彩穗拿着碎银去厨房要了几桌好菜，悄悄庆祝乔迁居之喜。

  几杯浊酒下肚，钟娘子便有了醉意，口口声声都是她如今最为惦记的事。

  不是&1squo;雪奴’就是&1squo;九弟’。

  纪雪从出生起就没饮过酒，只当是在喝饮料，不知不觉间喝的比钟娘子还多。

  他有意哄钟娘子高兴，明知道钟戡能过府试已经是侥幸，殿试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还是凑道，&1dquo;过了后日，我便要称呼舅舅为钟大人&he11ip;&he11ip;”

  话还没说完，纪雪脑海中忽然浮现嘉王面无表情的脸，迷蒙的醉意立刻散的七七八八，下意识的看向左右。

  还好屋内只有他和醉酒的钟娘子，其余仆人都在李嬷嬷和彩字辈侍女的主持下，在别处各自吃席。

  钟娘子倾身靠在纪雪身后的背椅上，笑嘻嘻的道，&1dquo;好好好!我的儿，等你与十二郎的婚事定下，就改称你舅舅为大人。”

  纪雪捂住心跳陡然加快的胸口，眼中闪过震惊。

  钟娘子整日与他念叨钟戡家的十二郎，原来不是爱屋及乌，而是抱着将他嫁回舅舅家的想法。

  &1dquo;阿娘”纪雪用力摇了摇钟娘子的手臂，阻止已经闭上眼睛的钟娘子睡过去，语又低又急，&1dquo;大人是用来称呼父亲?”

  回答纪雪的是钟娘子绵长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纪雪：朱大人

  朱十五郎：五娘子叫我朱爹?难道是王爷想让五娘子认我为干爹!

  嘉王：???

  第4章

  翌日天刚放亮，王妃院子里的女婢捧着数个礼盒来到栖霞院。

  纪雪洗漱完赶到正房时，王妃院子里的女婢已经离开，钟娘子正立在桌边走神。

  &1dquo;阿娘?”

  纪雪顺着钟娘子的目光看向桌子上已经敞开的礼盒。

  一对彩瓶，两匹软烟罗，分别是银红色和黛绿色，另外还有两对造型奇特的白瓷摆件。

  钟娘子被纪雪唤得回过神来，拿起银红色的软烟罗比在纪雪身上，&1dquo;这色果然衬你，回头让彩石为你裁件罩衫，那匹黛绿色的料子做成纱裙，叠在过年时做的那条鹅黄色的裙子外。”

  纪雪抬手将身前的料子推开，对如此猛男的颜色敬谢不敏。

  &1dquo;眼看又要到蚊虫多的季节，不如拿来糊窗用。”没等钟娘子拒绝，纪雪已经挽住钟娘子的手臂，露出喜滋滋的笑容，&1dquo;总听说软烟罗糊窗能挡住蚊虫却不会影响透光通风，如今总算是能亲自验证。”

  见到纪雪天真烂漫的笑容，钟娘子再也说不出嗔怪纪雪奢侈的话。

  当年她在德康公主身边做女官时，随公主出席各府宴会，别说是王府贵女，就是三品官家的女儿，也是用软烟罗糊窗。

  钟娘子从善如流的改口，&1dquo;好好好，这匹黛绿色的料子给你糊窗用，银红色的料子还是做成罩衫。”

  纪雪：&1dquo;&he11ip;&he11ip;”

  行吧，等会他就让彩珠去量窗户大小，将黛绿色的软烟罗剪成合适的尺寸，然后亲自将银红色的软烟罗剪成和墨绿色软烟罗同样的尺寸给钟娘子送来。

  命人将王妃遣人送来的东西全都搬去纪雪的东侧院后，钟娘子才想起来与纪雪说正事。

  王妃院子里的女婢离开前提醒钟娘子，娴嬷嬷今日巳时出宫，要钟娘子和纪雪提前去王妃的院子里等候娴嬷嬷。

  纪雪诧异的挑起眉毛，&1dquo;娴嬷嬷是什么来路?”

  他昨日光为钟娘子逃过一劫和搬家高兴，完全没在意嘉王给他找的礼仪嬷嬷。

  没想到王妃竟如此在意娴嬷嬷。

  钟娘子闻言面色古怪，等屋子内的仆人都退出去后，才贴着纪雪的耳朵道，&1dquo;是苏昭仪的庶妹，当年也曾侍奉过陛下。”

  纪雪眨了眨眼睛，万万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居然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从刚出生就差点被抓去皇宫入药起，纪雪就知道焱光帝不是个正经人。

  但&he11ip;&he11ip;睡了妃子的妹妹却连末等宫妃的位份都吝啬，真不是男人。

  钟娘子对纪雪的想法一无所知，她忽然想起，自己从未与纪雪说过关于宫中苏昭仪的事，连忙趁着时间还来得及给纪雪补课。

  &1dquo;苏昭仪的和娴嬷嬷十三岁入宫，皆通过尚宫局的选拔成为女官，被分到圣人的潜邸。”

  是个红袖添香添到床榻上，寻常雀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

  纪雪将钟娘子的话仔细记在心中，很快就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钟娘子从前是德康公主身边的女官，却从未仔细打听，如今听钟娘子的意思，宫中和各王府的女官，大多都是读过书的平民女子或者小官的女儿通过考试选拔，只有少数才是宫人提拔成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