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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素变荤,味道当然没的说了。”姚长青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怎么三嫂想吃啊!改天我请你。”
“谢了。”三大娘一副敬谢不敏地样子。
“听你姑姑唬你们吧,你姑姑和姑父早就不在食堂吃饭了。”大娘笑道。
“虽然这加了料的棒子面粥,吃了没啥问题,但实在受不了食堂里清汤寡水的,最后在房子前面用木板搭了一个临时厨房。”姚长青笑着说道。
唉……都不容易。
“姑姑,唱一段,唱一段,光这么干推着磨,太无聊了。”姚夏穗鼓动道。
“好,那我就唱一段……”姚长青乐呵呵地笑道。
那是张口就来,除夕夜唱的《红梅赞》,《打靶归来》……
最后还来一段《女驸马》的经典的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高一声,低一声的,路过的人还不时站住脚听上一阵。
四个人推着磨盘,推着生活,推着岁月。
磨盘跟前有一个黑黝黝的榆木板做成的面柜,面柜底部木皮有些脱落,成了麻子脸,里边横搭着两根木棍,上面放着一个扁圆形的箩筛,待磨盘下面露出一点波浪形的尖尖角,大娘就用簸箕撮起来开始筛面,哐哐的箩面声伴随着清亮歌声,和着她们沉重的脚步回荡在小房间里,金粉像雪又似雾在箩筛底下缓缓降落。
而她们四个原地转着,身上穿的红底粉花的小花袄透着湿气,沾在身上,粘糊糊的,额角流下来的汗水得不时用手背抹去。
“嘻嘻……姐,你脸上黑一道,金一道的。”姚秋粟抹了把脸笑眯眯地说道。
“还说我呢!让娘和姑姑,看看你的脸。”姚夏穗笑道。
小花袄上的纽扣磨烂了,纽扣的长把把像毛毛虫似地趴在衣服的前襟上,大娘的手上和衣袖也沾满一层细细的棒子面,眉毛也变成了金色。
姚长青和三大娘也沾了不少的光,呵呵……谁也别笑谁!
“什么时候能天天磨麦子,一直推下去,我都愿意。”姚夏穗笑着说道,眼神迷蒙是一脸的向往。
现在天天磨了棒子磨地瓜干,就死很少磨小麦
“会有那么一天的,让你磨麦子,磨到烦。”姚长青笑着说道。
她说出了大家心声和对生活的美好期盼。
这磨由于姚长青和三大娘的加入,边聊、边推磨盘,就忘记了时间,一推就是一上午。
≈≈
吃完午饭,大娘没在让孩子们干活,而是先前许诺的,可以随便玩儿,她们则玩儿抓嘎啦哈或者抓石子儿。
抓嘎啦哈是古老而传统的东北民族游戏,满族人比较擅长此道。东北这块神奇的黑土地孕育了浓郁的民族风情和独特的地域文化,关东十大怪中就有“嘎啦哈姑娘爱”的提法。
嘎啦哈就是由动物前关节磨制而成的玩具,嘎啦哈以猪的、羊的最为常见,羊嘎啦哈因其玲珑小巧而倍受男女老少的青睐。
姚湾村羊少,所以都是猪嘎啦,而一头猪身上只有两个嘎拉哈,煮熟后将附着其上的肉筋儿啃净,涮洗,玩儿的时间久了就磨得锃亮锃亮的,光滑得很。四个嘎啦哈才够一副,加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口袋,这套家伙什儿就置办齐了。
艰苦岁月要收集齐四个嘎拉哈可不容易,所以这种游戏玩到的后来,发生了变化,演变成抓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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