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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她不负责任的点评,莫迦瑄脸都绿了,说她不愧是从外土到里的乡下菜包子,但凡有点品味的精致女人,都会欣赏他爱车的完美,他选这车,是为了泡妞用,又不是为了讨她这个时尚绝缘体欢心……
随后两年,他将各有千秋的“有品味”女人请上车,而她只能狼狈地挤上公交,看着他们潇洒地绝尘而去。
如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坐进这里--以安苒的身份!
与品味没半毛钱干系,只要有那一纸婚书,就没人比她更有资格在此,一想还真是五味杂陈。
不等神游中的安苒系好安全带,莫迦瑄一脚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被猝不及防拉回现实的安苒,稳住身形后侧目望向莫迦瑄,而他并不看她,只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开他的车。
对着一张臭脸有够无聊,安苒扭头看向车窗外,透过被雨水淋漓的玻璃看到的街景,朦胧失真,一如她如梦似幻的新生。
二十分钟后,安苒现莫迦瑄居然把车开上了滨海路,而他居住的永安大厦是在反方向,这么走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于是她开口问“难道不回永安大厦?”
半天没有回应,就在安苒揣测莫迦瑄这是打算对她实施冷暴力时,突然传来他透着浓浓讽刺意味的清冽嗓音“你不是一直幻想住进莫家位于滨海湾的老宅,呵……现在叫你称心如意了。”
忽略莫迦瑄的冷笑,安苒将注意力集中到“滨海湾的老宅”上,她多少听过一些传闻,那里曾是莫迦瑄他爷爷修建的私人度假别墅,后来他妈妈林静蓉十分喜欢那里的景致,他爸莫敏之就在原址上翻建了现在那座欧式别墅。
所有人都说,莫敏之极爱青梅竹马的林静蓉,宠她疼她娇惯她,大兴土木只为博她一笑……以上,随便找个故人就能唠上一段,可惜没人讲得清,为什么那个舍不得爱妻受一丁点伤的男人,最后却亲自开车撞死了她。
时至今日,那栋别墅仍是莫家主宅,莫奶奶每次回国都住那里,她总说看到就伤心,可看不见更难过。
或许真正的安苒的确喜欢那里,但她是个冒牌货,虽说窃得人家身体,却没有继承人家癖好--那种有故事的老宅,都不知道会不会生灵异事件,怎么可能会喜欢?
不过沦为寄居蟹的家伙,是没资格挑三拣四的,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正这时,莫迦瑄突然急转方向,尖锐的刹车声过后,他低声咒了句“该死--”
惊魂未定的安苒捂住胸口,目光从车前的护墙转到车后的道路,没见着车也没现人,不由暗自揣度听夏婉婷那意思,好像莫迦瑄为着个什么事,跟安家结了梁子,有对安家进行打击报复的意愿,可碍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好直接下黑手,于是考虑着她这个安家二老的掌上明珠是个心脏病患者,打算活活吓死她,以期瓦解安宗凯夫妇的精神世界……
可惜呀,言教授说过,她胸膛里这颗移植来的心脏十分强健,不会那么轻易就停止跳动……斜瞥向莫迦瑄,度身打造的手工西装搭配个性定制的真丝衬衫,是他平日喜欢的扮相,风度翩翩的,真不愧为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呢!
移开视线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一物,忙转头看过去,那是一枚从莫迦瑄袖口滑出来的心形吊坠。
尽管那坠子随着莫迦瑄烦躁的抓乱头捋到后面的动作而摇晃不止,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它,雪兰的死亡被警方定性为“自杀”,但真实情况却是为了这条连着心形吊坠的廉价银链子--那将她牢牢拴在莫迦瑄身边的羁绊。
5月21日,莫迦瑄和安苒的大喜之日,同样也是雪兰的生日。
那天晚上,她心里空的可怕,本想借助电视的噪杂来排解寂寞,可看到屏幕上唯美的婚礼现场,宣示不离不弃的登对新人,更觉得孤单,索性迈出房间去透透气。
站在栏杆前遥望夜空,手指习惯性的抚摸缠绕在手腕上的银链子,想要做个分手总结,却现他们之间值得回忆的地方少得可怜,他可以陪张曦月共赏浩瀚神秘北极光;可以与宋培琳享受蓝天碧海白沙滩……和雪兰却连一帧合影都没有留下。
他俩在一起时,只有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碰撞,当然,那些画面不适合拍照留念,一个疏忽没准就成了遗人诟病的“xx门”,要知道,“风流”和“下流”可不仅仅是一字之差那么简单的事。
稍稍有点小纠结--既然要一刀两断,那这羁绊该咋办?
顺手解下它,提到与视线平行的高度,现吊坠上浮雕的荼蘼花竟闪着幽光,她以为那是被灯光耀的,可转个角度,那诡异的幽光还在,好奇的探出食指,尝试着戳了一下,结果吊坠突然弹开。
然后她诧异的现,吊坠里竟嵌着一帧小照片,是她和莫迦瑄脸贴脸的大头贴,可她真不记得和莫迦瑄有过合影,细细查看,那个面色潮红,双目微阖的女人的确是她。
一愣神儿,那链子竟从指间滑落,她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虽然抓回链子,可身体的重心却严重偏移,到底头下脚上栽下去,生日变祭日……
回到当下,熟悉的荼蘼花纹又闪出那幽幽的冷光,感觉有点邪门,但更邪门的还是莫迦瑄的行为--他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会把这条“因为掉价而随便丢给她的破链子”缠绕在自己手腕上?
何况,披着资本新贵外皮的莫迦瑄,骨子里却是个封建遗少,随身携带从横死的家伙手里扒出来的东西,不会觉得压运气么?
眼珠不由自主追着那抹幽光转动,转着转着,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鹰爪捏住,并逐渐加大力道,疼痛从那一点扩散开来,排山倒海的冲击她的四肢百骸,她只能捂紧胸口,咬牙挺着。
而莫迦瑄从容的捞起一包烟,抖了抖,直接用嘴叼出一支,细长冰冷的眼睛瞟向陷入痛苦中的安苒,勾起嘴角,拿来打火机点燃,将打火机和烟随手一丢,双腿闲适的分开靠向椅背,开始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雾。
这对备受煎熬的安苒来说,简直雪上加霜,她印象中的莫迦瑄并不嗜烟,再看此刻他那副欠揍的老烟枪模样,真是士别三日变成土鳖!
当痛感渐渐淡去,安苒无暇理会莫迦瑄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她只关心“你为什么还戴着它?”
莫迦瑄侧过脸瞥了她一眼,目光中透出毫不遮掩的嫌恶。
不过安苒没看见,她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枚心形吊坠,兀自补充“你对雪兰她……”
刚起个头,就被莫迦瑄冷着脸打断“呵呵……”直接用手指掐灭烟蒂,随意甩开“我原以你这些年大半时间都是被隔离豢养,至少保有一点天真,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人面兽心的安宗凯能养出什么好东西?他不是说你只要逮到机会,不管狂风暴雨也要往我那儿跑么?滚下去,让我亲自感受一下你那狂热的‘爱’!”
安苒本以为对上一个刚出院的病人,莫迦瑄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等冷冷的雨珠子砸在她身上,才叫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低估了那货的狼心狗肺,他甚至连一把雨伞都没留给她。
他个衣冠禽兽还有脸说安宗凯是人面兽心,乌鸦落在猪身上了吧!
红色名车一溜烟跑没影了,安苒被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雨都没法避的鬼地方,才一会儿工夫就沦为落汤鸡。
临近三伏,却叫她感觉犹如置身三九,一如他结婚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的冷。
莫迦瑄似乎不知道她的生日,所以说,他提出要陪她,是为相识三周年做庆祝吧,毕竟她是第一个留在他身边突破三年大关的女人……
当时氛围那样好,再加上极具主观倾向性的脑补,于是素来脚踏实地的她被催生出不切实际的憧憬,她盼望着5月21号能快点到来--那个他最后娶了别人的日子……
三年前的5月21,她二十周岁的生日,又是一个人过,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裹挟,令她迟迟不敢回那冷寂的出租屋。
t市是着名的港口城市,约定俗成的物流集散地,它的夜晚比白昼更多了一分恣意挥洒青春的奢靡气息,可她虽在此生活了几年,却始终觉得自己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漫无目的地徘徊在流光溢彩的长街上,最后走累了,鬼使神差钻进看上去热闹非凡的酒吧,又没什么酒量,一杯下肚就迷糊,三杯过后,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
因她的抗拒,他撇嘴坏笑的戏谑她“怎么?箭在弦上又要抬高价位,套路玩得不错,干这行有点屈才,你该去经商才对!”
她脑袋昏沉,浑身绵软,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哑声呢喃“那条银链子……”
大概她的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他短暂的呆愣了一下,接着语调愈轻佻“果然是出来混的,呵……好像是懂得以退为进,可实际上呢,这根看似普通的链子对本少爷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
看着那排排站的“6”,她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卖身价”还挺高,不过她是顶着世界5oo强排名的几家企业竞相聘请的应届毕业生,拥有两个硕士学位和三个学士学位,并不是他认为的“特殊”工种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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