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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冷意（第2页）

一路上只闻鸟声，谁也没说话。

终于到了前头，姜雨棠向沈如诲行了个礼：“多谢大人此番相救，雨棠不知该如何报答。”

虽听起来是客套话，但她语气郑重，用了十分的真心讲出来，给人格外诚挚之感。

沈如诲看她片刻，平声：“嗯，那你好好想想。”

姜雨棠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接话。

沈如诲抬了抬下巴尖指了下前方不远处：“母亲在等你了。”

姜雨棠忙快去走过去。

钱温陵终于又见到姜雨棠，忙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问：“无事吧？”

又不安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姜雨棠微笑说：“大舅母放心，我很好。”

钱温陵心里始终有些打鼓，却也不敢多问。

直到上了马车，姜雨棠觉得实在避不开，才简单将事情说了。

只说遇到了贼，受了轻伤，恰好遇到沈如诲救了她。

钱温陵顿时又紧张起来：“还受了伤？”

姜雨棠细声道：“大舅母放心，不碍事的，您可千万别告诉外祖母惹她担心。”

钱温陵正怕姜雨棠出了事老太太责怪，巴不得如此，便拍着姜雨棠的手道：“我的儿，你实在懂事。”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你跟如诲这几日相处得可还好？”

姜雨棠心里一紧，故作轻松笑道：“也谈不上相处，三爷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打过几个照面。”

钱温陵点点头，没再多问，心里却有些不信。

总觉得沈如诲待她比起旁人格外不同。

姜雨棠这时听见外头宋闻高声道：“三爷有事要骑马先行回京，你们都给我好好照看着夫人和姜姑娘，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仔细你们的皮！”

完全不似平时同她说话那般温顺，很是有气势。

接着便听见一阵马蹄声。

姜雨棠忍不住掀开马车帘，两匹红枣马一前一后疾驰而过。

透过掀起的暗尘，她惊鸿一瞥似的看见了沈如诲，他仿佛转头看了她一眼，连人带马消失在车帘外。

再后来，连马蹄声也听不见。

中午时终于回到沈家，一进门，月娥亲自等在那里：“老太太说了，大夫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先好好歇歇，明日再请安也不迟。”

钱温陵笑说：“哪有这个道理，我晚上就过去陪母亲用饭。”

月娥笑笑，又对姜雨棠道：“姑娘，眼见就要五月，我端午给老太太的香囊花样子还没着落，这事着急，劳烦你帮我看看。”

这不过是个托词，姜雨棠知道老太太想她，忙跟着月娥去了。

一进门，姜雨棠便快步过去，扑进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额间皱纹都舒展开来：“可算回来了，都还顺利？”

姜雨棠心里一酸：“劳祖母惦记，顺利的。”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脊背，姜雨棠起身，在紫藤长椅上挨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笑说：“都要成亲的人了还这样撒娇？”

一面说，却一面握住她的手。

姜雨棠心里不觉一紧：还没跟外祖母提她跟沈衍取消婚约的事，外祖母身体如今大好，得寻个机会说了。

正想着，又忽然听见老太太语气严肃地问：“听闻你们这次去寺里遇见了沈如诲，一起在寺里困了五六日？”

“是。”姜雨棠按先前对好的说辞，“他似是给去世的父亲供灯油。”

老太太沉吟道：“未发生什么冲突吧？”

姜雨棠绞着帕子的手稍稍一紧：“他是外男，不过跟我们打了几个照面，何来冲突？”

老太太道：“那就好。”

姜雨棠看老太太面色有些顾虑，又忍不住问，“外祖母，您好像对衡三爷格外小心，这是为何？”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谈不上小心，只是一来此人过分冷情，二来他身处朝堂旋涡，与他来往要格外慎重。你当年大舅父一心仕途，铁了心要将他记入名下，我也劝不动。至于我们，都要尽量少同沈如诲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