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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这是时光历史与人类主人的浸染而生的天性，是后续被人供奉至高天原出现的微末神性，也是刀剑作为一件器物诞生之初的本性。

所以别人眼中看到的只是银发的少年御主在灵子转移结束后站在原地垂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再抬起头时萤丸浅绿色眸中依然是浅浅盈着光芒的笑意。

“我回来啦。”他欢快的说道，话语中有不着痕迹的安抚，向守在操作台虽然顶着双大黑眼圈不过看上去倒是精神奕奕的dr罗曼打了个招呼，萤丸又向前几步拉住了同样守在一旁帮忙的玛修的手左右摇了摇：“别担心，我很安全的。”

在迦勒底并没有维持轻甲武装，而是穿上常服还披上一件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玛修此刻也与跟她同岁的、普通人类女孩子别无二致。在失去御主踪迹的这段时间里，整个迦勒底无一不是恐慌紧张的，身处其中的少女心知自己无法在专业方面帮上这群恨不得一天再多出24个小时的工作人员忙，她在这个人世中尚且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而作为半从者无论她如何努力，但与御主间的契约联系都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

但是绝大多数的担忧、焦灼和不安，以及随之而来的歉疚自责，在看到萤丸从灵子转移中安全回到迦勒底并仰起脸冲他们软软地笑时，就已经如春日融雪般消了个大半。

剩下的也在小小的御主拉住她往外走一边说话撒娇还一边悄咪咪借着身高优势关注她神情的动作中悄然不见。

其实也才‘降临’到这个世上没多久，灵魂与身体一般纯洁无瑕的少女看待一切都是新奇而期待的。而萤丸在她的眼中虽然有着御主的身份，但他那跟人类幼崽相似…甚至更加精致的外貌让玛修下意识把自己放在姐姐类长辈位置上，看着银发正太每每凭空生出一腔爱怜关怀之情。

萤丸看到了，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现年七百多岁的大太刀很努力地试图解释自己已经成年……好吧，起码已经足够成熟了。虽然时常顶着这张正太脸卖萌，不过萤丸自觉自己还是很有男子力的——至少也不需要把他当孩子哄啦！

可惜，在数次收到来自罗曼医生，玛修的怀疑眼神后，相当郁闷的萤丸恹恹放弃了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抗争。

“人类都是这样会被外表影响的吗？”萤丸大大的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刚刚结束了他的身体检查，虽然和迦勒底彻底失联的那段时间中没能得到迦勒底的技术支援以及在特异点中最为重要的‘认知确认’，但萤丸的存在在上个特异点中出乎意料的稳定，目前展现出来的状态及数据也是能让迦勒底一众人员放心的优秀。

最后落下一笔补上更新数据的达芬奇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体态风流的美人一颦一笑即使是随意的一撩头发抬起头都是引人瞩目的美丽：“人类的确就是这样的生物啊。就算是天才也无法避免的被美所吸引所影响，不然我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外表来现界呢？”

萤丸想起他看到的历史资料中，莱昂纳多达芬奇这个名字下对应的男人画像，在脑海中和面前言笑晏晏的英灵并列对比了一下——

即便是并不在意外表（刀鞘），更关注灵魂内里的刀剑付丧神也一时失语。

“哎~呀，不可以这样。关注外貌（美），追逐外貌（美），并因此而被外貌（美）影响，这可是人类、不，整个生物的本能啊！”还没把笔从手中放下的全能天才激动的挥着手，他……她一直以来展现的都是热情满满的性格，不过当话题进行到达芬奇真正关注的领域时，这位天才便能叫人领教一下狂热这个词的具现化。

“就像雄鸟为了吸引到雌性的注意力而进化出了艳丽的羽毛，这种巴普洛夫条件反射等量代换到人类身上亦然。

“从生理学的角度看，一切丑陋的事物都会让人们变得软弱而悲伤。丑陋会让人们更容易想起腐朽、危险和无力，它带来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在人们陷于负面情绪时，他的力量感、权力意志、勇气与信心都会因丑陋之物的影响而减少，因美丽之物而增加。枯竭、沉重的迹象，瓦解的气味、颜色，衰退的形态……所有这些被导向‘丑’这个价值判断，而人类无法忍受。人类无法忍受这个——‘人类的衰退’。”

“……不论如何，面对一个美人总会更神清气爽吧？”

“……嗯嗯，所以？”萤丸默默退远了点瞅着说着说着就陷入自身美学欣赏中的达芬奇，英灵面颊都有些飞红，蔚蓝色的双眸（因为不知具体内容的幻想而）闪闪发光，比起画像上的蒙娜丽莎，眼前充满生机的女性更加像是“美丽”这个词的化身，“可是达芬奇亲，我只是比较想知道怎么解决以貌取人这种问题……”

意大利的天才不仅进入研究时有废寝忘食的专注，就连这种即兴的演讲也充满着古希腊哲学家们研讨辩论时的优美姿态。

可惜萤丸觉得以他现在对人类社会的了解，是决计做不了这个对象的。

仍然处在自己世界的达芬奇非常豪爽的一挥手：“那种事情不重要啦！偏见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的！来，我们……”

萤丸：“不不不，我觉得我还小……”

打断这对话让萤丸松了一口气的是推门走进来的dr罗曼。

“打扰一下，”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先探出个粉毛脑袋，然后才整个人走进室内的迦勒底指挥官有点想忧愁的叹气，本职还是个医生的他并不想对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发表任何正面含义的意见。但指挥官职位所要求的理性又在说这个确实应当被归为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