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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嗯。”她说，“我习惯了，与别人有约定，一定会提早到。”

“你要去哪里？”我问她，“我不敢保证我的车有那么多电量。”

林雪如望着我，眼里第一次有了光：“不远的，就在码头，我想去江边。”

我不明白她大冬天的去什么江边，但我还是给了她一个头盔：“上车吧。”

我这辆车虽然载过不少狐朋狗友，但是载女孩子还是第一次，所以我开车的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林雪如坐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抓着底下的护栏，她动作很轻，呼吸也很轻，整个过程她也不说话，就好像她完全不存在一样。

a市一共有两个码头，我们去的是东边的码头。

自从我出院后，这破天气就一直阴沉沉的，弄得我心情也特别不爽，等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天气竟然放晴了。透过摇曳的芦苇丛，我们看到阳光下蓝绿色的江面，就像掉进了许多宝石，闪烁的有些刺眼。

“好漂亮啊！”林雪如发出一声感慨。

我把车速减慢，最后在一处石阶前面停下，那条石阶可以直接下到江里。林雪如下了车，摘下头盔，拨开芦苇丛。像着了迷似的，她向着波光粼粼的河流一步一步走下石阶。就在她的鞋子快要碰到水的时候，我猛地拉住她：“别走了，我不会游泳，掉进水里我可不会救你！”

林雪如愣在原地，约莫两分钟才回过神，连忙往上走了两格：“对不起。”

“你不会又想自杀吧？”我没好气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约她出来玩。

林雪如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江水很神秘，河里一定有什么奇妙的东西，我想到下面去看看。”

“走吧，去别的地方玩，干嘛非要到江边啊。”我用力将她往安全的地方拽，她的这些行为让我莫名感到害怕。

“呜”的一声巨响，岸上的货船开始作业，船头冒出灰色的烟。

我和她回到电动车旁边，看着货船越驶越远，这时她突然说：“好想坐一次船啊。”

我也没坐过船，不知道坐船是什么感觉，我正要说“那就去坐呗”，突然想到我没坐过船，搞不好会晕船吐得一塌糊涂，我才不会让这种丢面子的事发生，于是改口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们走了没几步路，便看到底下有两个人在钓鱼。

林雪如看了眼前面的牌子：“不是说禁止垂钓吗？”

我却在想：这江里的鱼能吃吗？会不会有一股石油味？

回家之前，林雪如捡了几簇掉在地上的芦苇，我问她捡这玩意儿干啥，她说要做成干花挂在墙上，留个纪念。

我不明白干掉的芦苇有什么好纪念的，不过她似乎很开心，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和我也渐渐多话起来。

“中午12点了，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我请客。”我说，我其实就是不想回家吃饭，省得我妈罗里吧嗦问这问那。

林雪如犹豫了很久，吞吞吐吐道：“你不回家，你妈妈不会担心吗？”

“啊？”我有些哭笑不得，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去哪儿还用向妈妈报备吗？还是说，她是个妈宝女？

“我知道有一家干锅牛蛙特别好吃，怎么样，我们一起去吧！”我继续怂恿她和我一起去下馆子。

“唔……”她又犹豫了半天，最后才点头答应：“那……好吧，不过，我们还是aa吧，让你请客，我过意不去……”

我心想：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今天高兴，就想请人吃饭。

不过我还是选择尊重她的选择，把头盔递给她：“好，走吧。”

周以鹿

午饭时间，加上今天是周六，我们在店铺外面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等到座位。期间我们俩一句话也没说，各玩各的手机，我在刷抖音，“催什么崔”更新了动态，是他的自拍，只有酷酷的半边脸。我给他点了赞，又偷偷瞥了林雪如一眼，发现她居然在玩俄罗斯方块。

终于轮到我们，坐下没多久，服务员过来给我们上茶，又递过来菜单。我把菜单递给了她，大方地说：“你点吧，我听你的。”

她看都没看，又把菜单递回给我：“还是你点吧，我不懂点……”

我只好拿笔勾了我想要吃的东西，问她想吃什么，她总是摇摇头说随便。

直到上菜我们俩都没有一句交流。我突发奇想，在微信上问她：“林雪如，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玩？”

她愣了愣，抬头看我，发现我也在看她，又连忙低下头去。

“没有……”她回复我，“我只是……有点社恐……”

“这样啊，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这个人，不想跟我说话呢！”

“不是，”她说。“我性格就是这样的，所以不讨人喜欢……”

“没有吧，我觉得你只是内向了些，以后多跟我混混，保你变得活泼开朗人见人爱！”我手指飞快地按下一行字。

然后我们开始吃饭。我点的是微辣的紫苏味牛蛙，她似乎很少吃辣，脸颊、脖子、耳朵根都红了。“早知道你不能吃辣，我就点蒜香味的了。“我看着她被辣到的样子，又好笑又可怜。

“没事，多喝点水就好了……”她咳了一声，吐出舌头，用手扇了扇。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女生吃饭。”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居然给了这个叫林雪如的奇怪女孩。在这之前，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和孙诗颖一起做的事。

林雪如咧了咧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虽然那笑容很浅，浅到根本就不算是微笑：“这也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外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