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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初白眼神上挑,冷笑一声。果然不是错觉。
闻声,郎澈僵了一下,滚动喉结咽下酒水,立马恢复到若无其事的状态。
“你当我傻是吧?”佘初白用力放下酒杯,十指交握,开始热身活动手指关节。
刚才明明就在郎澈头顶的两只黑色兽耳,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第三次了。
要是佘初白这次再听见语气轻快的“你是不是看错了呀”,佘初白誓会把眼前这个胆敢诓骗他的狼妖揍到满地找牙。
郎澈眼珠子左转右转,忙得快要起飞,咬唇抿着残余的一点点酒味,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有意识地让毛耳朵重见天日。
其中一只冒出来的时候,有点延迟卡了一下,似乎是没找准位置。
他对这项技能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前两次,才会不小心露馅。
不过那些时刻佘初白也不是太清醒,一次是刚睡醒,另一次是急着上厕所,因此郎澈师夷长技以制夷,跟着佘初白有样学样,堪堪有惊无险地“糊弄”了过去。
“尾巴呢?”佘初白问。
酒壮怂人胆,郎澈大喝一口,然后噗的一声,身后凭空冒出一簇壮观的大黑尾巴。黑乎乎的狼尾自然上翘着,左摆一下,右晃一下。
佘初白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我好骗是吧?”
黑尾巴瞬间停止了摆动,炸毛竖得笔直,像一根撒满竹炭粉的芝士热狗棒。
郎澈闭眼狠下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萌生出一股奔赴刑场的悲壮之感,刚憋出一个音节,就直直栽了下去,砰地砸在地板上。
佘初白观看着这演技拙劣的一幕,低嗤冷笑,用脚踢了踢:“还装?”
地板上的物体像死了一样寂静无声。
佘初白更用力地踹一脚,仍是一动不动,啧了一声,蹲下试探鼻息,平稳而缓慢。佘初白瞄了一眼郎澈的酒杯,只剩下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圆冰,又啧一声。
人心不似冰块那般透明好看穿。
即使对心中猜测抱有九十九分的把握,但因为那剩下的百分之一,还是不能武断下定论。
这个社会还是太法治了。
郎澈醉晕过去,或者装晕过去的几小时里,佘初白扒开剩下的橙子吃了,又叫了一份外卖,大声外放了两集情景喜剧,打了两把手游,郎澈依然呈现着如同犯罪现场等待法医尸检的遗体般的纹丝不动。
佘初白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脚趾不时就会撞到那坨障碍物,于是将地上的尸体搬运到了沙上,自顾自洗澡吹头,关灯,上床睡觉。
浑身被蚂蚁爬了三遍的郎澈偷偷睁开一只眼,松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地换了一个舒适点的姿势。
屋里的灯瞬间亮了。
郎澈抬到一半的胳膊僵硬地停滞在空气中。
“呵呵。”佘初白冷笑着又关了灯。
接下来的一整晚,郎澈不敢起来活动,因为太饿又睡不去,昏昏沉沉地忍受煎熬。
捱到半夜,直到佘初白沉重的呼吸声趋于规律,郎澈才悄悄摸摸爬起来,啃点冷面包,缩回沙上勉强入眠。
次日清晨,佘初白出门上班。门关上那一秒,腰酸背痛的郎澈立即从沙上弹射起步,钻进余温尚存的被窝,尽情摊开四肢补眠。
他舒舒服服地占据着床,因为困意而放松了警惕,等嗅到那股绝对不会认错的气息时,那人的方位已经近在咫尺,陡然睁开双眼。
佘初白冷酷的面孔高悬在视野上方,郎澈一下惊坐起来,结果就是脑袋撞脑袋。
“我次奥……”佘初白揉着脑门,把少儿不宜的脏话憋了回去。
郎澈正欲找补说辞,佘初白转身拿起遗忘的平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睡醒把杯子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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