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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殷恪怕被她踢到，侧着身子往一边躲：“我说的天资，是脑力，是智慧，不是蛮力！”

“啊——”姜萤萤果然苦恼了，嘴里的糖吃完了，便吮了着手上的糖汁，发了一会儿呆，在殷恪以为她要放弃时终于说：“哥哥要把我的脑子挖出来，会不会很痛？”

“谁要挖你脑子了！”殷恪给她一榔头。

“武师父说看看我的腿脚，就让我扎马步，哥哥要看我的天资，难道不用开颅查看？”

“不要！”殷恪道还好这小丫头怕疼，不然她这虎劲儿，真怕她拿了刀就直接往脑门上挥。

他弯下身，搂过姜萤萤，看着她的眼睛：“其实呢，此事并不难办，你若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桌上的这本《清心经》背下来，那你便是和我一样，智慧拔群的天选之人！”

“真的？”那《清心经》可是厚厚的一本书，言语晦涩，姜萤萤每次听娘拜佛时念叨都犯困。

“真的，当然是真的。”

哥哥的眼睛可真好看，这样与他对视，姜萤萤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好，我一定可以的！”

殷恪拍掌：“萤萤不愧是我看好之人，果然有胆量。我现在就先回家去，沐浴焚香，向上天祈祷，让你通过考验。”

殷恪出门时，门外扒着看戏的姜府三位公子都对他投以钦佩的目光，唯独自家小厮松烟抱住他，高声问房内的姜萤萤：“姜小娘子，我奉老爷之命，把公子押到这儿来听您处置，敢问你是否真要放了咱们公子？”

姜萤萤正缠着槐叶给她一字一句地读《清心经》，好让她这不识字的能背下来，听到松烟的话大手一挥：“放了放了！”

殷恪白了松烟一眼：“还不放开。”

松烟嘿嘿两声，看着房间里不再闹腾的小团子：“还是公子有办法。”

殷恪都想好了，起码在这一个月里能得到安生，姜萤萤再来纠缠，便问她书背下来没有，一个月后她肯定背不下来，就说她天资不够，不适合学习观星。

这一个月恰好北沧使臣来访，殷恪跟在太傅法曾身边，学习处理接待事宜，忙得几乎没空回家，把哄骗了姜萤萤的事全都抛在脑后。

这日刚送了使臣的车架离开盛京，却见松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公子你快回家去看看把！姜小娘子为了背下来那本《清心经》都疯魔了！”

殷恪赶回去时便看见姜萤萤的房间里围了许多人，小丫头坐在地上，裹紧毯子，失魂落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脸色苍白得就像几天没吃过饱饭一般，任身边的丫鬟婆子拿了她最喜欢的糕点送到嘴边，都一个劲儿摇头推拒。

“没有时间了，你们走开。”

姜夫人孟澜昭见殷恪过来了忙问：“恪哥儿，你究竟t对萤萤说了什么，自从一个月前，她便每日念叨《清心经》，谁都不许打断她，有时她自己背不下去，便大哭大闹对自个儿生气，这两天更是连饭都不吃了，一遍遍地背，梦里都在说，哥哥你看，我能背下来，我和你一样聪明……”

孟澜昭边说边垂泪，心疼极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殷恪见姜萤萤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成这样也不好受。

“孟夫人，您让他们都出去吧，把吃的留下来，我来喂她。”

“哥哥！”姜萤萤见了殷恪终于掀掉毯子，但是转瞬便瘪瘪嘴，豆大的眼泪掉落，看着伤心得不行，“可是，我还没背完呢，明天才到一个月，不行，哥哥你回去！”

“别背了，萤萤乖，先来吃些粥吧。”殷恪舀过来一勺粥。

姜萤萤摇头，脸颊瘦了不少，显得眼珠子特别大，天真无辜，她坚定地说：“还有最后一页，我一定会背出来的，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和哥哥一样聪慧。”

说着忽略他，兀自闭着眼睛背起来。

殷恪苦心劝道：“每个人专长不同，你虽然脑子不行，但是腿脚还可以，日后或许可以成为锄强扶弱的一代女侠。至于背书，便别委屈自己了。”

姜萤萤摇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哥哥会的，我都要学。”

“日后太傅再给你布置很多的功课，我就可以帮你分担，不必再写到深更半夜了。”

“哥哥上次与举子们比试之前，也在夜里爬上屋顶，看了大半夜的星星，我就在房中，看你何时下来，困都困死了。若我学会了观星，也能帮着哥哥看星星，你就不用一个人那么累了。”

“你爹让你去接待使臣，你便不眠不休，提前半个月把历年来的接待事宜整理出来，才能保证自己不出错，若我识字的话，就可以帮着你整理了。”

殷恪心中不免触动，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文曲星现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出色地完成一切，只有姜萤萤留意到他所付出的努力。

“真的不用背了，”他刮刮姜萤萤的脸，“我让你背《清心经》，只是考验，考的是你有没有这份恒心，不是非要你把整本书背下来。”

姜萤萤像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哥哥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姜萤萤喜出望外投入殷恪怀里，一个劲儿说，“太好了！我通过考验了！”

殷恪好不容易才稳住手里的粥碗，哭笑不得，一手抚着她的背，“好了，先来吃粥，不吃东西怎么会饿笨的。”

“啊——哥哥喂我！”姜萤萤理直气壮。

殷恪走了之后，姜萤萤还兴奋不已，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槐叶把她抓回来，按在怀里，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

“娘子，这铅粉留在脸上太久不好的，赶紧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