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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问有没有人来看我,”应逐星明白他的意思,“是吗?”
荆平野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嗯”了声。
“有也没关系。如果我是他们,我估计高低也得来看一眼,”应逐星笑了笑,“放心,我没那么在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应逐星的神情很坦率,姿态放松,不似作假。
荆平野忽然想起半年前开学的冬日,与陈千初次见面的场合里,应逐星僵硬、自卑、甚至为自己的表现不佳而道歉。
半年过去,从慢冬到热夏,明明看上去同之前一样,却好像又有什么变了。
荆平野说:“你这话好帅哦。”
应逐星的脸腾地红起来,有点不自在,刚想岔开话题。就又听见荆平野说:“你今晚洗澡等我一起啊,别忘了。”
应逐星很明显顿了下,完全没有刚才说“不在意,没关系”时的坦然了:“……你晚自习结束自己先去,别等我,我摔不着。”
“不行,我要跟你一块洗,”荆平野摆摆手,“走了啊!记得等我!”
入学以来,诸如吃饭、走路这些方面,应逐星没让荆平野过多干预,只在第一天的时候让荆平野带他认了食堂的结构,其他都是自己做的。
第一回应逐星自己去吃饭的时候,荆平野还特地偷偷跟着了。没出事,食堂里的大爷大妈甚至会主动搭手,领着应逐星去窗口位置,他这才放心,勉强允许应逐星自己去吃饭。
晚上十点,荆平野准点敲开215宿舍的门,穿着背心短裤,踩着凉拖,怀里抱着塑料盆,咋咋唬唬的:“应逐星,洗澡去了!”
高二年级的晚自习九点半结束,他专门等了半个小时。应逐星刚结束军训,他今晚跑步去了,教官特地找了牵引绳,领着他跑了两千米,应逐星现在脸上还有汗。
“还真等着我的啊?”他有点无奈。
“不行,”荆平野说,“我要和你一起,快点快点。”
孟常羡慕着:“你们感情真好,洗澡也要一起。”
“当然了!”荆平野故作深沉道,“人生又有几个十一年……”
应逐星无计可施,收拾好了洗漱用品,另一只手拄着盲杖,和荆平野一同去了一楼浴室。
这个点,浴室里都是高一年级的军训生,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偏偏淋浴头数量少得可怜,大多要挤一个淋浴头,嬉笑打闹的声音像进了菜市场。有不少人会打量应逐星,但大多是好奇,不带有什么恶意,有的还会主动提醒他脚边有障碍物。
排队时,荆平野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他凑过去对应逐星说:“等会儿咱俩也用一个浴头。”
“你早来不就可以不用挤了吗?”应逐星说,“明天你自己先去洗,我自己洗不会有问题的。”
“你是学长我是学长?大胆,”荆平野权威压制,“不准再有异议。“
应逐星在心里叹息了声,点点头,说:“好吧。”
因为澡堂里实在太热,排队轮到他们之后,荆平野飞快冲完了澡,顺道手里兜水,帮应逐星泼干净了他没有冲干净的泡沫。
在更衣室穿衣服时,荆平野忽然现:“你好像晒黑了。”
应逐星顿了下,说:“有吗?”
“有啊,都有色差了,”荆平野拍了下他的胸膛,又摸了一下应逐星的脸,“这儿是白的,这儿是黑的。”
应逐星惊慌地问:“这么黑了吗?”
“你完蛋了,”荆平野摇摇头,恐吓道,“你要变成黑豆了。”
第二天给应逐星送水时,荆平野现应逐星的下颌处有没有涂开的白色,像是防晒霜的质地。
荆平野趴在网格上:“应逐星!”
应逐星走了过来,荆平野让他俯身凑近点,手穿过网格的空隙,替他抹开了下颌处的防晒霜,笑起来:“没事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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