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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虚构的组织（第1页）

“在这里停一下！”

调阅罗叶这段思想记忆的玉京子叫停了记录的演绎，双手环抱一副警惕的样子，以严厉而锐利的语气质询他：“这段记忆，虹圹市，北岭基因药业，有什么‘隐秘活动’？”

“嗯？特使，我以为你知道……就是之前北岭药业有关保养脑部神经的药物项目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传闻说，参与临床试验进行长时间意识链接的志愿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脑损伤，而北岭药业相关新药的合成会产生带有污染性的废料……”

“2323年6月15日的事件，看到了，有过限于市内的报道，但你是从哪里知道所谓‘隐秘活动’的传闻？民俗事务管理局宁海分局吗？根据上报的信息，是他们当初把你从另一个艺术家协会支持协助的项目申请调转到有关云龙的新项目。”

“这个‘隐秘活动’是巨兽研究学会直接通过艺术家协会传达给我的，说是……”

罗叶在回忆相关信息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感，海量的信息汇合成强烈的神经电涌，不断冲击着他大脑脆弱的神经网络，这是意识链接过程中较为常见的危险情况，在与外界其他意识或系统进行交互的过程中，如果再调取关联性较远的其他信息，就很容易使大脑海马体区域进入负荷状态，进而影响甚至破坏原有记录记忆的神经元链接，严重者可能会导致链接受体出现

大段记忆空白的情况。

“罗叶，停止调取额外记忆信息。”

玉京子打断了试图回复问题的罗叶，见他情况还未好转，仍然保持着调取记忆信息的惯性状态，便只好帮他补充了这部分信息，帮助他完成自己意识向大脑提出的“任务目标”。

“这些‘隐秘活动’的传闻是巨兽研究学会直接通过艺术家协会传达给你的，他们通过观测云龙周边生态环境的变化推测北岭基因药业与虹圹市临海出现的污染有关，但是这样关键的信息推定，研究学会和艺术家协会都没有告知我们，而虹圹市也有意压住北岭药业出现的重大安全事故。”

“啊……怎么这种程度的都会……”

罗叶慢慢恢复了状态，但还是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他觉着刚才的难受并非单纯是常见的由于调取额外信息产生神经电涌负荷导致，毕竟自己算得上是熟悉意识链接的技术，进行过多次，可以承受如此程度的信息量，也不至于犯这种“新手错误”，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些零碎的小想法明确告知玉京子，一是觉着没必要，二是觉着如果告诉她，可能又要来一次有关精神侵染的安全检查，太过麻烦。

“是的……特使，您说的这些和我得知的完全一致。”

“好，确认到这里就行，继续报告。”

玉京子的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她除了关照罗叶的意识链接情况，还要兼顾及时将如此

严重的知情不报现象告知同事，所以似乎也没有察觉到罗叶所产生的小心思，即使这样的零碎的想法可以被她同步感知到，也会被其他更重要的思绪所掩盖。

罗叶查看发布视频的账号空间，发现后续还有两段相关视频，正准备继续观看，列车正好提示到站，车间内的乘客都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只有他一人起身，朝着爆发出激烈争吵的下车口走去，正好看见三四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拦着一个提着紫色行李箱的小姑娘。

“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了！让我下站再说！”

这个小姑娘横跨在列车口和站台中间，上身前倾，拖着箱子往前使着力气，紧靠着阻拦她的工作人员，一边大声嚎叫一边原地踏步，明显是不下车就不罢休的样子。

“姑娘，公告早就说了，虹圹市现在是封锁状态，你下车也没地去啊，回去吧。”中年的列车员露出无奈的神情，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和同事一起围成圈拦住她。

“我刚回国下飞机就上了列车，买好票也没人通知我不能下车！”

“唉，同志，麻烦让让。”罗叶绕过正在争执中的小姑娘和列车员们，神情游离，不顾列车站禁烟的提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长方形的电子烟抽起来，奇特的木头香气很快就飘进车厢内。

“嘿！他凭什么能下车，还在禁烟区抽烟！你们也去管管他啊！”小姑娘吼叫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但是难得一句脏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是外派的工作人员，有通行凭证，下了站也有人接他啊。”

领头的中年列车员无视了站在朦胧白雾里抽着烟的罗叶，稍微加强了些阻拦的力度，“你先回车里好不好？外边的白雾不安全。”

“嘿！我也有凭证啊，这边对接太慢了，就不能让我先下站让你们领导核对身份吗？”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一本外形新奇的黑色证件，浮在表皮上的银色图案和文字似乎是用真银刻的，能在车厢内白色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极为闪亮的光芒。

“我们没接到通知啊，你要真有凭证肯定是有通知的。”

中年列车员还在耐着性子阻拦一直向外冲的小姑娘，试图把她半个外露的身子再挤进车厢内，同时观察着她拿出来的新奇证件，“GSA－全球超自然联盟－GlobalSupernaturalAlliance－世界オカルト連合”四行奇怪名称居中整齐排列。

“全球超自然联盟？我还是GOC基金会唻。”

列车员看清了小姑娘证件上的名称，开玩笑般地回应道，“小孩别闹了好吧，你再不进去就是妨害交通运输安全了啊。”

罗叶一听到“全球超自然联盟”的名号，便站定身子开始仔细听着下车口众人的谈话，这样在各类文学艺术作品里出现的组织名称太过常见，沾染上了几分小孩子幻想的成分

，但其实这个组织是与巨兽研究学会等组织平级的世界级大组织，近年来委托艺术家协会进行了过度的世俗化处理，主要是其点对点活跃在城市地区的特点，比起其他组织更有隐秘行踪的需要，所以罗叶不能确定闹事的女孩是到了中二幻想时期的学生还是真的联盟成员。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另外，GOC和基金会是艺术家协会虚构的两个组织！不一样！哎呀！真的，叫你们领导来！先让我下车等着，我真的很急！”女孩明显是因为被列车员当作中二少女而生气了，白皙而饱满的耳垂涨起赤红的颜色，若是仔细观察女孩的外貌，至少在罗叶的审美观念里，可以称得上是“眉似柳叶脸如桃花”般的标致。

“你是不懂工作条例么？！”

罗叶略带怒意地转过身，大跨了几步冲到女孩面前，把她一把拽了出来，列车员见状，便立刻呼叫列车控制系统将车门关闭，如果再多耽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整个悬浮列车系统都要为此调整抵达时间来避免连锁产生的安全风险。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被拽出来的女孩继续用高亮的声音去回应罗叶批评，但自知理亏，气势上有点打怵，“哎呀！唉！......抱歉抱歉，是我违反条例了，国外和国内的条例不一样，我这也是着急……”

“同志，用我的身份做担保，这个人应是有通行许可

的，不过各地区机构之间周转的有些慢，让她跟着我就行，各位辛苦。”

他无视了气势渐渐弱下去甚至开始变得有些羞耻的女孩，绕过去，先和面面相觑的列车员们确认好这个人的去向，以免到时候再让虹圹市的其他部门出动。

“呃……谢谢了……”女孩的语气越来越弱，以至柔和，她原本是想要通过耍赖的方式被虹圹市列车站扣下，虽然也能达到留下的目的，但是要比现在名正言顺的方式麻烦许多，“我叫……呃，您可以叫我‘紫’。”

“你不会真是个中二的小孩子吧？”罗叶带有嫌弃意味地与女孩拉开了一点距离，自顾自地朝车站露天的部分走去，手上电子烟散发出的独特木头香气越来越浓郁，“紫？你当自己是动漫角色呢？日本分部来的吧，没个正经中文名字？”

女孩掏出白灰色的奇特口罩和透明的眼罩，试图戴到脸上，背对着女孩的罗叶即刻提醒道：“行了，这里的白雾没危险，只是单纯的水汽。”

“您是巨兽研究学会的调查员？”女孩迟疑了一下，把口罩和眼罩塞回侧兜，跟着罗叶向车站的露天区域走，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问题，便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中村紫雅，GSA日本新宿分部的调查员，外派过来执行任务，对接部门是GSA虹圹市分部。”

“中文说得那么流利？”

“我爸妈都是中国人……”紫

雅见罗叶故意没有继续搭话，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补充更多信息，“我从小是在中国长大的，上大学后跟着我爸去了日本做研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到‘真实的世界’。”

“所以你中文名叫什么？”

“……”紫雅彻底沉默了，而罗叶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等着女孩回答自己问题，这样尴尬的气氛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