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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们刚来到拂金帐,问他们为何不回房间的那位红衣女子又走了过来,先是对顾慕行了礼,随后道:“公子随我到这边来。”
顾慕垂眸看了眼容温,随后握住容温的手跟着红衣女子进了一间门前挂并蒂莲的屋子,净思见他家公子进了屋,也寻了一位他们安排在这里的姑娘,当成了来这里玩乐的公子。
红衣女子名为红药,她将雕花木门阖上后,对顾慕道:“拂金帐里有上百屋舍,他们怕是要搜查上个把时辰,委屈公子和这位姑娘先在此处待着。”她声音轻柔又好听,软软的似是自带芳香,说完后,又将目光落在容温身上:“姑娘随我来。”
容温有些不知所以,但既然红药是顾慕安排在这里的人,她就直接跟着红药走进了里面的寝居。
紫金纱帐高悬,如软水般落满梨檀木地板,烛火摇曳,屋内似是燃了不止一种香料,容温刚一踏进寝居就有一种云里雾绕的朦胧感。
一点都不真实。
不等她问什么,红药扯住她的手,拉着她往那张极为宽敞的大床处走去,边走边道:“来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是寻欢作乐的,姑娘若是和公子在外间站着,怕是不妥。”
她轻轻一笑:“姑娘上榻待会吧。”
容温秀眉微蹙,没有动,朝着紫金纱帐外看了眼顾慕,正巧顾慕也朝着这边走过来,红药对容温颔首,随后走至顾慕跟前,低声言语了几句,向着紫金纱帐后的一道内门里走了过去。
容温不禁好奇,问顾慕:“这间屋子里也有暗道?”
顾慕与她不同,他神色平和,一如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一般的淡然,似乎这屋内的一应布置与他来说并无什么不同。
他走至容温身旁坐下,嗓音温润的与容温说着:“红药带我们进来的这间屋子是拂金帐的香字号并蒂间,专门用来接待上京城里的官家子弟。”他话落,神色间有了一丝犹豫。
容温不禁蹙眉,这还是她头一回在顾慕的眉眼间看到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
容温总觉得怪怪的。
顾慕又道:“平江王初回上京城,拂金帐亦是寻花问柳之地,就算东西丢了,也不敢大肆张扬着搜这些房间,除非,太子统领的金云卫帮他。”
容温不再问他了,他心思缜密,今夜定不只是让人来偷平江王的玉章,亦或是来陪她到这风月之地闲逛这么简单。
适才红药扯着她的手走至床榻前,她这会儿就站在这里,一步也没有上前,寝居内点燃的香料让她有些闷,一道道紫金纱帐如流水般晃动,又显得格外旖旎。
容温正欲问顾慕他们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时,顾慕先对她开口:“怕是没有半个时辰是出不去的,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过来坐。”
容温抿了抿唇,与顾慕眼眸相视后,脚下步子微动,在坐床榻上和坐他腿上之间,思
忖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直接坐在他腿上。
与其坐在床榻,再被他给提到他腿上,不如大大方方的坐过去,而且,坐他腿上亲昵总好过被他按在枕上。
容温今儿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绣竹暗纹锦裙,清丽淡雅,这段时日她亦极少施粉黛,珠钗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而这间寝屋里,处处都透着奢华迷离,她这般清丽淡雅显得格外惹眼,她站的离床榻并不远,脚下莲步轻抬,眼睫低垂着,坐在了顾慕的腿上。
纤柔手臂也顺势攀在了他修长脖颈间。
容温也是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有家有室的男子总喜欢来这种地方寻乐子了,适才她在二楼往下瞧的时候,只觉得这里热闹。
这会儿,她坐在顾慕怀中,谁都未有言语,可这屋内的一应布置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处处都透着旖旎情愫,更别说还有那些女子的谈笑诱.引。
顾慕垂眸看着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要不要拿棉球塞住耳朵?”他嗓音有些低,问的也沉,容温有些懵懵的抬眸看他。
下一刻,她就明白顾慕是何意思了。
就在——就在适才红药离开的紫金纱帐后的内门处,传来了男女之间的谈笑声,容温用眼眸里的不解问顾慕。
顾慕与她解释:“拂金帐里的香字号并蒂间,如‘并蒂’二字,皆置有双房,共用一门,左右而置,是官家子弟常寻的乐子。”
容温听他说完,朝着紫金纱帐后望了眼,在思忖这是何种乐子时,她不觉间已红了脸颊,只在心中暗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容温对他颔首:“我要塞棉球。”她话才刚落,一门之隔处传来了撕扯的响声,是身上衣料被扯破了。
她听到了红药的声音:“谭公子,急什么,人家再陪你用杯酒。”
男子染了酒气的暗哑嗓音传来:“难得你今儿有空来陪本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先去榻上陪本公子乐呵乐呵。”
顾慕抬手在鎏金丝床帐里侧垂落的棉团上扯下一片棉絮,指腹团成圆球状,给容温塞进了耳朵里,随后低声问她:“还听得到吗?”
容温低声回:“听不到了。”她因着是扯谎,垂下的眼睫颤动了下,既是拂金帐为了官家子弟寻求乐子与刺激做了这双房,那声音是隔不开的。
非常响。
她只是塞了棉球,还是能听得清楚,适才是赤.裸.裸的响声,这会儿反倒是变成绵密的旖旎话语,比之适才更让人心中羞赧。
可她不想被顾慕知道,就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她想问顾慕为何床帐里侧会悬挂着这么多棉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她不知道,可也能猜到些,这些棉团定也是那些官家子弟寻求乐子的一种吧。
她与顾慕之间太过安静,以至于紫金纱帐后传来的声音越发刺耳,顾慕的指腹在给她塞完棉球后,就一直落在她的耳廓处,似羽毛般在她耳边轻抚。
容温对他道:“痒。”她抬眸看着他,嫣
红的唇瓣抿了又抿,也只说出这一个字来,她看到,就算隔壁传来旖旎的话语声,顾慕的神色依旧明朗,甚至不如在他的书房时,看向她的时候眼眸中染着情.欲。
容温放松了些心神,在心中暗道:原来他的心志坚毅到可以克制任何冲动,就连身体上的欲.望也能被他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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