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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此后几天，隔壁都来讨食。

一日，我正在院中种菜，一抬头，隔壁的楼台上，多了一个人。

宽袍大袖、曳地长发，望过去像是个美人。

美人似有所觉，转头同我撞了视线。

这恐怕不止是美人了，倒像个妖精。

但面色发白，唇无血色，一看就是有病。

这大概就是隔壁那护卫的主子了。

等我种完菜，浇完水，施了肥，发现那人还在看我。

饶有兴致地，冲我微微笑。

我礼貌回了他一个僵硬的笑。

毕竟被人看着干活，还是挺有压力的。

满是杂草的小院，此刻干干净净，新栽的青菜和几株兰花新添了烟火气。

衬得蘼襄树也不那么孤单了。

隔天一早，我要去山上采菌子。

出门便遇见了那位公子。

他的病气似乎好了点，穿了一身青蓝色布衣，长发束了起来，像个病书生。

见到我，他唇边绽了一抹笑。

「糜姑娘是要采菌去吗？正好我要去山上找几株药材，不妨同往？」

我看他身边一个拿筐的护卫甲和一手提凳子的护卫乙，抽了抽嘴角。

见我点头，病书生笑了。指挥小甲拎上我的竹筐。

双手空空，人就有些尴尬起来。

病书生便自顾和我闲聊。

他说自己名叫谷槐之，是来养病的，前些日子医师断言他活不过入秋，没想到如今又好转起来，或许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罢。

因着这悲惨身世，他问我年龄、家人、是否婚嫁，我也不好闭口不谈。

只说自己之前是京城世家的厨娘，挣够了钱就回乡谋生。曾嫁给一个武者，现已和离。

我的过去似乎全在顾家的宅院。

永远围着那四方院墙，娘亲在时，还有些牵挂。

娘亲一走，顾家就成了冰筑的囚穴。

当顾衡夫人那三年。

我日日盼着顾衡能陪我说说话。

他一去公务，便隔十天半月。

同我说话时，虽然已有隔阂，但到底是少时玩伴，总不至于无话可谈。

我太寂寞了。

顾家下人忌惮我的妖族血脉，族里的小姐夫人嫌弃我出身乡野。

在那个囚笼里，我只有顾衡一个「朋友」。

谷槐之和顾衡很不一样。

他久病缠身，十年间，各处求医问药，游遍了山河湖泊。

他说自己仇家太多，许多人都想要他的命。

但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人生一世，恩怨情仇都是羁绊，若我轻易病死，那些寻仇的人也会伤心吧。」

我被他逗笑。

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性子。

只是这世上还有仇家到处寻他，而我，就算消失、枉死，顾衡恐怕还会击掌而笑。

山上的雾气随着晨光消散，我提着满筐蘑菇下山时。

顾衡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我怀疑他已经睡着。

刚想溜走，就被他唤住「要走了？一起回吧。」

小说《半妖蘼襄》第五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