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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希洪从水里捞出鱼,用刀背敲晕,麻利地刮掉鳞片,取出内脏。偶尔回头偷瞄一眼许江同,看他拿着萝卜块精雕细琢,听他哼不知名的曲调。
随着鱼肉下锅、蔬菜炒熟,诱人的香味开始飘散。陶希洪先端了几盆炒菜出来,许江同把雕好的花放到盘沿上。
&1dquo;好精致。”陶希洪拿起他刚雕好的花,仔细翻看了一阵。又趁他低头镂花瓣时,远远地欣赏了一番侧脸。
&1dquo;配你做的菜正好。”许江同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边问道,&1dquo;你在哪儿学的?”
&1dquo;小时候在寄宿家庭住过一段时间,一个刚退休的独居奶奶受福利院所托照顾我们。”陶希洪走回厨房,隔了一扇玻璃门,声音有点闷,&1dquo;她对我们很好,除了做饭,还给我买课外书,教我做人的道理。”
&1dquo;之前都没听你提过她。”许江同顺口接话。
锅里的鱼汤逐渐泛起白沫,陶希洪轻扣着勺柄,似乎在等待什么:&1dquo;她现在生病了,阿尔兹海默症。我没能力照顾她,只能请看护,送去医院长住。”
&1dquo;啊?”许江同失神地张了张嘴,&1dquo;抱歉。”
&1dquo;没事,”陶希洪表现得很坦然,&1dquo;奶奶年轻时候吃了很多苦,可能对她来说忘记也是一件好事。”
原本活跃的气氛却一下僵住了。许江同把刻刀搁在桌上,走到厨房门口,打开冰箱:&1dquo;今天过年,要不喝点酒?”
陶希洪凑过去,看到满冰箱的洋酒,不由得皱眉:&1dquo;这么多?你很喜欢喝吗?”
&1dquo;以前喜欢,现在戒了。”许江同熟练地取出一瓶色泽如鲜橙的apero1,想着活跃气氛,&1dquo;小朋友,酒在大人的世界里很常见,不必大惊小怪。”
小朋友?陶希洪听到这个满是挑衅的称呼,不着痕迹地挑眉。
apero1是餐前开胃的药酒,味道度数不高,味道偏苦,许江同以前特别爱喝。
他用酒杯盛了些,草药味在瓶口缓缓散开,苦涩的味道弄得人嗓子紧。
许江同又开了一瓶苏打水,按比例调好鸡尾酒,把剩下的饮料倒进玻璃杯,递给陶希洪:&1dquo;小朋友就喝这个吧。”
陶希洪接过玻璃杯,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又回到厨房煮鱼汤。
许江同看他心情还算不错,切了一个橙子,继续捣鼓他的鸡尾酒。
鲜橙色的酒水稀释后,变成了透明的橙色。许江同晃动着酒杯,满意地尝了一口,安静地等待开饭。
千呼万唤,陶希洪终于把还冒着热气的鱼汤端到了桌上。金色的汤汁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渍和几片葱花,看起来口味偏咸。
陶希洪解开围裙,得意地拿出手机拍照:&1dquo;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许江同吧碗筷分好,也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随后尝了口鱼汤。
果然不咸,仔细回味甚至能尝到一股水果的酸甜口感。
&1dquo;这是&he11ip;菠萝汁?”
&1dquo;对,”陶希洪夹了块鱼肉放在他碗里,&1dquo;我还做了可乐鸡翅,你多吃点。”
许江同拿起筷子,熟练地挑掉里面的骨头,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1dquo;原来你会用筷子啊。”陶希洪奇地看着他。
&1dquo;小时候妈妈教过。”许江同把鱼肉咽下去后,举起酒杯,&1dquo;小陶,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节了,谢谢你。”
&1dquo;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陶希洪喝了口气苏打水,&1dquo;不过说实话,今天真的很开心。”
&1dquo;虽然我的出生很糟糕,好在总能遇到帮助我的人。但这么多人中,你是最特别的。”
&1dquo;或许因为我们岁数相差不大。”许江同喝了小半杯酒,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不,因为小江老师真的太完美了。就像照亮井底之人的天光,或许没有日光明媚,又充满未知的暗流,却始终坚定不移地为他照路,等待、祝福。
见他好久没说话,许江同又调一杯酒,慢悠悠地把玩着:&1dquo;意大利人喜欢用苦酒开胃,每次喝完apero1,我总觉得蛋糕会变甜。或许人生也是这个道理。”
橘色的液体在他白净的手背上投出斑驳的碎影。餐桌笼罩在灯光之下,周围空间仿佛一个规整的立方体冰块,浸在金色鸡尾酒里,缓缓融化。
陶希洪的嘴开始渴。
&1dquo;小江老师。”他轻喊了一声,趁许江同放下酒杯毫无防备的刹那,探身勾住了他的脸。
随后便是深深一吻,许江同还来不及反应,沾染酒气的双唇就被撬开。
&1dquo;你的小朋友也想喝成年人的酒。”
在苦酒和蜜糖的双重作用下,许江同的意识有些迷乱。他眯起双眼,含糊地摇头:&1dquo;不行,小朋友不会喝酒,把自己弄软了怎么办?”
&1dquo;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面对他如此直接的挑衅,陶希洪丢下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故意喷了他一脸酒气,&1dquo;今天的小江老师有点不守师德呢。”
&he11ip;&he11ip;
一小时后,屋里只剩许江同浅浅的啜泣声。
陶希洪坐在床边,得意地抚弄小美人后背光洁的肌肤:&1dquo;小朋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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