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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静的,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在心中过了一整个上元节。
火树银花,一个接着一个烟花炸开,极致的热闹,极致的绚丽。
真好。
能遇见她,真好。
池小秋见他自顾怔然,问什么也不答,便拍了拍花口瓶,大声问:“你喜欢吗?”
池小秋说了些什么,钟应忱也没再听到,只有那一句“你喜欢吗”,听在了耳朵里。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时间,他便应声:“喜欢!”
喜欢屋子,更喜欢…
你!
这句话落下,忽然在心口烫了一下。
好像摇摆不定的船被系在了舟岸,他紧紧盯住眼前的人,又问了自己一遍:“喜欢吗?”
一个声音回复他,不见丝毫犹豫。
“喜欢。”
“很喜欢。”
他从未如此确定地告诉自己。
这个人,池小秋。
我要她!
薛一舌用一道假荤压住了池小秋翘起来的小尾巴,嘴里说出的话能骗人,可手上的功夫是实打实的。池小秋倍加殷勤,每日起床第一句,便是问:“师傅我们要学什么菜?”
薛一舌哼道:“瞧你这手上功夫,哪里能到练菜的份上,且先将刀使好!”
池小秋不服气:“我五岁下厨房,切出来的萝卜丝比针还细!”
光说不会假把式,池小秋拎起刀来,蹭蹭蹭将一块萝卜切成了细丝儿,一条条笔直,粗细均匀,如同一刀切出来的。
“哟!挺顺溜!”薛一舌笑一声:“就是这针也太粗了些!”
池小秋不生气,反问:“要不师傅你切了给我看看?”
薛一舌拿了一块萝卜,一块肉,一块豆腐。
他一拿起刀时,池小秋便不自觉盯紧了,他下刀迅捷,胳膊松弛,可手腕送劲,凝神间毫不费力,只是眨眼功夫,一整个萝卜便成了丝,用刀压平,铺在桌上,他拈起一根。
“这,才是你该切到的宽度。”
有多宽呢?池小秋比了比,大约比头发丝细上一些吧。
肉比萝卜更难切,肉是软和的,一刀下去的时候,软塌塌的四处晃动,里头的经络还以一种绵软的韧劲,抵抗着刀向下的力道,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小块的时候,更是难切。
但这块肉,在薛一舌手里毫无闪避的空间,最后那一块改作横刀,一片片被从容地抹下来,又由片成丝,细可穿针。
那么那块豆腐呢?
薛一舌选的是块嫩豆腐,将上头一层皮给去了,豆腐便以颤巍巍快要化开在桌上的姿势,心惊胆战站在那里,以至于薛一舌伸出手的时候,池小秋都怕,轻轻一碰,这块豆腐就散了。
豆腐色白,质软,每一刀都看不出什么差别,若只凭眼睛,连在哪里落刀都不知道,只能看到刀一次次落下,留下笃笃笃一片声。
豆腐到底切成了什么样子?
薛一舌将切好的豆腐整块拨进碗中,一线水流缓缓倒进,池小秋不禁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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