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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快撒手!赶紧跟医生说对不起!”
柳宜知摆手道,
“没事儿没事儿,这种事情常有的,我还是先看看病人怎样了吧。”
吕繁对柳宜知点点头,友好的问候,
“柳医生。”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恶心、耳鸣、眼黑之类的?”
经过仔细检查配合查体,吕繁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柳宜知眉头不解,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吕繁的精神状态明显恍惚反应迟钝,且比起自己上一次见到他时消瘦太多,眼底血丝严重眼眶深黑神情萎靡不振,倒像是情绪障碍。
他并没有当着吕繁面说些什么,只道没有大碍再留院观察治疗几天,那边李敖已经去走廊帮他找回了鞋,躬身穿鞋的时候,柳宜知对苏衍使了个眼色。
苏衍接到眼色,十分钟后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去了医生办公室。
苏衍并没有讲得太详细,只说几年前吕繁因受到强烈刺激,有大概一整年的时间都患有重度“焦虑症”。幸运的是,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没有跨过“抑郁症”的门槛。虽然重度焦虑症合并抑郁情绪,但通过药物控制、心理康复和亲友守护陪伴,吕繁撑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最终战胜了疾病,逐渐根据病情的减轻依次减少药物服用量和周期,最后终于隔断了药物控制。
柳宜知严肃点头,手上做好了电子病历记录,他听完了苏衍的阐述,综合吕繁的情况,建议道,
“如果是焦虑症复发,的确更符合他现在的各种症状,我这里可以邀请康复科的心理老师过来会诊,做一个汉密顿抑郁量表和焦虑量表评定,先看看他的得分情况是怎样,考虑是否进行相关治疗。”
苏衍自然同意这个建议,吕繁的状况不太好,他不想让过去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吕繁留院观察一天,李敖、肖琦、董悦、苏衍都打算留下来陪他,病房原本就不大又是三人间,根本装不下他们三个大男人一个女汉子,苏衍一边命令李敖回去别搁这儿碍眼,一边叫董悦和肖琦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带点好吃的来。肖琦噘着嘴在地上打滚说什么也不回,最后只好董悦和李敖各自回家,他们俩留下来守着吕繁。
吕繁倒是觉得谁留来都挺碍事,更担心他们发现自己病情复发,因此三个人睁着眼睛熬到了凌晨一点,最后肖琦撑不住了往陪护床上一趟,鼾声四起。苏衍知道他其实失眠还做噩梦,也不揭穿,往凳子上一靠开始酝酿睡意。
看他俩终于消停下来,吕繁舒了一口气,将床头灯关掉看白天给傅俊尧发的信息——
吕:我住院了,帮我喂猫铲屎。
傅:哦。
(十分钟后)
傅:你出车祸了。
吕:嗯。
傅:哪受伤了。
吕:没受伤。
傅:哦。
(一个小时候后)
傅:位置。
吕:什么。
傅:医院。
吕:……
傅:我把贵妃抱来。
吕: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8床
最后一条信息是在11点左右发的,也不知道傅俊尧会不会带猫过来,他隐隐有些期待,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吕:猫呢。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手机那端没有回复,吕繁下床踱到窗户边往楼下看。黑漆漆的再加上茂盛的树木遮挡,视线不是很好,不过倒能听到细雨打在树叶和雨棚上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不知为何,吕繁心里有点发慌,或许是白天那场车祸,或许是最近总是失眠,或许是梦里鲜活的林锴,或许仅仅是单纯的想要见到贵妃。听着外面的小雨哒哒,他又等了十分钟,还不见傅俊尧回复消息,便走出病房轻声关好了门,避开护士站绕到医疗废物专用电梯。
一楼大厅还有人声,夜间急诊室里人来人往,值班护士忙前忙后输液打针处理伤口,他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视野走出了住院部大门。医院的路灯不是很亮,灯光下一闪而过的雨丝越来越密集,深深呼吸一口初冬夜晚冰凉的空气,从肺腑到头顶,似乎都有一种灌顶的感觉。
吕繁在屋檐下来回走,脚步越来越快,手机依然没有响动,他摸了摸裤袋想要来支烟,但因为换了病号服,兜里什么也没有。他确定自己没有烟瘾,但不知为何手却开始颤抖,大概是风太凉,亦或是心太冷,吕繁停下了脚步,在屋檐墙角处蜷缩起来。
“该死的。”
暗骂一声,傅俊尧打开车门提着猫包走下来,从头到脚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只是不知为何挂了一层白色的粉末,显得有些狼狈。一个小时前,他结束了拍摄准备前往公司取猫,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个黑影,冲着他就扔了一包东西。还好身边有两个助理一个司机,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便条件反射的挡了下来。哪知道那东西是包面粉,当时就炸开了飞的漫天都是,最惨的还是助理萧恒,被面粉包打了个正着,满脸满头都是白色的粉末。
虽然并没有正面遭到袭击,但漫天飞舞的面粉仍旧落了傅俊尧一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扔了“炸弹”就跑的黑影,让司机回来不用去追,鄙夷道,
“鼠雀之辈,不用浪费时间,明天调一下监控就知道了,现在先送我回公司。”
毕竟贵妃和吕繁都等着自己呢。
傅俊尧正要走进住院楼的大门,却鬼使神差的睨了一眼旁边的屋檐,因为是室外所以并没有直接的照明,只有一旁几米开外的路灯,光线还不怎么好,但屋檐的墙角好像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停住了脚步。大概看了一分钟的样子,墙角的黑影动了动,应该是掏出了手机,在点亮界面的那一刻,吕繁苍白的半张脸终于映入傅俊尧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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