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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不知不觉竟已过了零点，晓荷终于给魏然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办手续吧。”没想到魏然很快回复，简单的一个字，“好。”晓荷的心像被狠狠砸了一下。晓荷回复“我们在美国办吧。”“不，回国办，我们以前说好的。”“好像在美国办也很方便的。”“我们那么多年，就算你不肯原谅我，至少也到开始的地方去画个句号吧。”晓荷静默了好一会儿，“好吧。回去过年吧？”“好，我明天就去请假。”屏幕熄灭了，晓荷又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在同样的时间，云翔拿着电话踌躇了很久，他很想给晓荷打个电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来犹豫去，太晚了，他也不好再打电话了。他想，等送走云霞，他就正式向晓荷告白。

心痛的滋味

晓荷出差回来只待了两天，匆匆交代了工作，办好人事部门开的文件，就踏上了回国的旅途。她知道这段时间云翔应该在三藩一带陪云霞。她曾想过要不要告诉他她会回国一段时间，可是拿起的电话又放下了，既然已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牵绊不清了。

走到了三藩机场的门口，晓荷不觉停了下来。她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深呼吸了一下，准备进去。这时她突然有种很熟悉的被凝望的感觉，抬起头向左面看去，果然魏然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就像从前一样凝望着自己。晓荷的眼眶有些发热，本来想装作无所谓地打个招呼，可是怎样也笑不出来，只是不由自主地回望过去。

魏然大踏步走过来，晓荷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魏然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最近好吗？”“还不错，就是刚出差结束又来赶飞机有点累。”晓荷轻声说。出于礼貌晓荷觉得应该问问他的近况，可是又觉得索然无味，两个人就静默地排队办完了手续，向安检口走去。

晓荷拖着行李箱，心不在焉地走着，一个家庭大人小孩好几个人推着一大车行李逆行而来，晓荷差点撞上去，一只大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拉到一边，她直接撞到了魏然怀里。她慌忙站直身体，却感到一股力量紧紧揽着她不肯放开。她只好轻声却坚定地说，“放开我。”她听到粗重的叹息声，终于被放开了。“你这不看路的毛病估计是改不了了。”不由分说地，魏然抓紧了她的手腕，“跟着我走。”晓荷扭着手腕想要挣开，魏然却抓紧了不放，晓荷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只好落后一步跟着。晓荷看着自己的手腕，突然想到了那天云翔也这样牵着她一起走过，眼前有些模糊。

过了安检，晓荷自顾自地向前走，魏然竟像有点生气了，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不由分说地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次不再是抓着手腕，而是掌心对着掌心。这掌心的温度与这两手相握的角度是如此熟悉，晓荷心里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今天就这样吧，她累了，不想再挣扎了。魏然看晓荷这样乖乖让自己牵着，眼眶有点湿了。

坐在登机口附近等待的云霞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竟是晓荷，而且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在她身边，两个人掌心相握。她看到两个人进了礼品店，偶尔交谈两句，两个人看上去那样和谐，举手投足都对彼此很熟悉的感觉。男子在人多的地方会用身体给晓荷挡着，偶尔会轻扶着她的肩头或后背。后来他给她买了一盒费列罗巧克力，付完钱，就剥了一颗递给她，很关切地看着她。两个人一走出来，他就马上又牵住了她的手，她就任他牵着带着她找了座位坐下，如此自然。云霞心里很是气愤与伤心，为哥哥感到不值。她还记得和哥哥在一间首饰店里，哥哥一眼看上了一条挂坠是贝壳里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的项链，开心地买下来说很配晓荷。他眼睛里发着光的样子让她现在想起来特别心疼。她一咬牙，把刚才用手机拍下来的种种统统发给了哥哥。

晓荷刚才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魏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难受了，马上买了她最爱的巧克力剥给她吃。现在还有些晕的她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她觉得自己如此软弱，在身边这一点点依靠上汲取着温暖，心里却矛盾而难过。她还不知道她靠在魏然肩头的样子将会怎样刺痛另一颗心。

云翔开车在回去的路上，虽然妹妹走了心里有点难过，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晓荷了他就很兴奋。没想到两个多星期没有见到晓荷，他是如此想念她，他想象着晓荷戴着那条项链的样子，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手机想起叮里当啷的微信声，他知道手机电不足了，得留着最后的电以免云霞的航班出现任何问题需要联系他，就没有查看。

回到家已是晚上，云翔想晓荷刚出完差也应该挺累，虽然他很想她，却也不想打扰她。他心里想着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办公室找她，可是又无奈地想到她这个懒虫不开会一定不会早去的。没关系他等她，她一来他就可以见到她。他想好了，明天晚上约她吃饭，他要表白他爱上她了，很爱很爱。脑子里满是晓荷的云翔忘记了手机已经悄悄没电了。

第二天云翔早上7：30就到了公司，一直到10：30找各种借口到研发部晃悠，可自始自终没见到晓荷。他想打电话问她怎么还不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回办公室把手机充上电，他又跑去研发部一趟，从john那里得知原来晓荷休假回国了，他木立当场，搞得john一头雾水。

云翔颓唐地回了办公室，手机提示他有云霞发来的未查微信。打开微信，最近的一条就是，“哥，放弃吧。”他向上翻看，是一堆照片。和那个男人手牵手的晓荷，被那人揽着的晓荷，他们之间的那颗巧克力，在山上时晓荷娇笑着也递给过他一颗。他不想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照片，这都是那个男人一厢情愿而已，他要强牵着她她也没办法。可是最后一张，晓荷轻靠在那人的肩膀，没有人可以强迫她那样。云翔愤怒了，绕了这一大圈自己算什么。可是照片里的两个人看上去那样般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连衣服都似情侣装，那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在他们14年的故事里，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算。云翔泄了气地陷在椅子里，突然间觉得心很痛。他记起晓荷曾哭着说“心痛不是形容词”，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心痛是实打实的痛，只有爱了才会懂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