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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来,哎,老的老的失踪,小的小的昏迷,这让人怎么活呀···”江奇峰听到说话声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眼皮忍不住动了动,“醒了,醒了,哥的眼皮在动···”一个急切的少年的声音。
奇峰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里面有无数的人从他脑海中经过,又都急切的和他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有亲切的,有恼恨的,有欢乐的,有悲伤的,让他难以应付。
他想说,我不认识你们,我想回家。可他就是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不出来,他努力的抬起双手,想推开这些人,可他做不到,他尽力的睁开眼睛,大喊:“走开!”······
他的声音如蚊蚋一般,眼睛却睁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老一少两张面孔,“景仁,你醒过来了·····”“哥哥,哥哥······”接着是掀开门帘,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一群人。“我的天爷呀,总算是醒过来了,观世音显灵了······”。拨开人群走到床前的是一个稍胖的妇人,“仁儿,你醒了,可要吃点东西······”奇峰知道这是母亲,是那群人中的一个,也是记忆中说话最多的那个人,奇峰忽然感到一种巨大的饥饿感······
半个月后,当江奇峰能够下床走动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名字应该叫刘景仁,是这一家的老大,下面还有俩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而经常坐在他床边,人多的时候被挤到屋角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妇就是他的妻子。
他们家是军户,父亲是一个小旗官,实际上就是刘家堡小寨的一个生产队长。
这几天他能活动的地方就是屋子和大杂院。
屋子是坐西朝东的两间厢房,厢房不大,一间仅容一个大炕,另一间摆着妻子出嫁时带来的嫁妆:放在描漆木架上的两大两小四个箱笼,一个方桌和两个方凳,一个红色的洗脸盆架子放在进门靠左手的地方。
刘景仁坐在炕头,靠着被垛,隔着描着窗花的纱纸,无意识的望着太阳照进来得红光,听着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喽喽喽、喽喽喽”这是住在北房西三奶喂鸡的呼唤声,中间夹杂着“咔、咔”的咳痰声,那是三爷抽旱烟时经常出的声音。
“南沟的坡地犁完啦?”“哪能那么快?刚刚下过雨,还有点墒情,就这还得两天功夫。”接着是“咚”的一下梨桦沉重的落地声,沙哑厚重的是住在对面五叔的问候,疲惫缓慢的是东厢南当成他爹的叹息。
“哈呀呀,收了一袋糜子,可不老少····”接着是拍打衣服的“啪啪”的声音,“还有半袋在门外的架子车上,我去拿来。”略带南阳口音时时张扬夸耀的是住在南上房东的刘文绪的续弦——那个水性杨花的南阳女人秋香。低声回应的是刘文绪——刘家堡小寨的另一个小旗官,他已经有了样貌完全不同的三个女儿,可是依然在为有一个男孩子而努力。
他拿起《四书集注》漫无目的的翻着,这是一本在黄色的棉纸上用毛笔誊抄的朱熹的书,是二弟从老师刘万仪那里抄来的,当他向弟弟借书的时候,弟弟还奇怪一向不近文墨的哥哥怎么转了性子,“你认识字吗?”“去你的,我怎么不认识字了?这是“文质彬彬,则是君子”没错吧?”弟弟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苹果。
他疯似的想念他的妻子和儿子,比他低了两级的美丽的妻子,他上了小学四年级能写很漂亮的作文的儿子。有的时候他很奇怪,他怎么能到这里来,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做了什么孽,上天把他打到这里,他刚刚在北京买了房子——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那是都五环之内呀,他以为他可以歇歇了,可是上天给他开了这样一个大玩笑······
“哥哥,哥哥!妈叫你到磨坊把谷子面背回来。”弟弟景信肩上背着碗大的一团粮食,长长的空口袋垂到脚面上,在门口经过的时候吆喝了一声,看到弟弟能干的样子,他为自己这几天的颓废感到不值。他跳下火炕,走出门,拍拍弟弟的头,“景信最能干了。”弟弟花猫一样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脸,“蹬蹬蹬”的向上房跑去。
“仁呀,身子骨好多了吧?”坐在北房廊檐下的三爷磕了磕半人多长的烟管,布满皱纹的脸像开了一朵菊花。
“嗯,好多了。三爷现在不忙?”刘景仁答道。
“不忙,不忙,我这里还有半个烤饽饽,你拿去吃吧?”
“不了,我现在不饿,我要去磨房啦”刘景仁有些心酸,卫里的地大多是薄地,军户的粮食经常不够吃,青黄不接的年月常有断炊的人家,他们家人口多,粮食常常不够,三爷三奶接济的最多。
“伤兵溜号挨铳子···”一个轻蔑的怪声传来,那南阳女人秋香斜睨了景仁一眼,仰着头摆着手“咚咚咚”的从身边摇过去,景仁的心里腾的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最后还是压了下去,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当。
沿着北房的廊檐向东,走过文绪女儿住的东房,再朝北拐,穿过门洞,外面是东高西低的堡街,堡街仅有两辆架子车的宽度,路上用石子铺就,中间还有两段陡坡,每次往家里运谷子的时候,常常要两三个人撑着车杆才能把车放下来。
刘景仁向西走,绕过马王庙的北墙,穿过敞开着的大门,走到六叔的院子里,靠东就是磨房,母亲刚刚将磨好的谷面放到门外,房内,六婶带着头帕一边赶着毛驴一边把浆洗过得谷子倒到石磨上,地上是正在过筛子几个妇女。
刘景仁和六婶打了个招呼,转身提起布袋扛到肩上往回走,母亲抱着半袋谷糠跟在后面吆喝着:“慢点走,小心伤口。”
把布袋抗进上房,放在门边的粮袋上,刘景仁现爹正在炕上和妻哥马会武说话。
“大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妻哥马会武,刘景仁脸上堆满了笑容。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儿。有个好消息,兵部今年有个武官推荐考试,凡是参加过萨尔浒之战,不过二十五岁,立有勋功的小旗官及以下均可报名考试,先前萨尔浒之战中,你不是有个突围夺旗之功吗?兵部已经核准过了,功劳虽然不大,但参加考试没问题。咱爹已经在大同左卫给你报了名,我把考试凭证赶紧给你送过来,好让你早做准备。”马会武高兴的说。
“是武试还是文试?”
“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是文试,主要考四书五经,这一次萨尔浒之战,年轻官员折损很多,因为战败,朝廷在辽东战线上面临的压力更大,宣大两线临近京师,兵部特许了一批武官的恩科名额,机会难得,爹说要你务必认真准备。”
“考的是哪几科?”
“听说是明经和八股,和秀才考试的科目一样,题目不难,因为是从营兵中招录的武官,又是恩科,要求一定不高,你一定要有信心。”马会武安慰道。
“什么时候考试?”
“咱们大同都司在怀仁县设有考点,是在半个月以后,8月1o号在怀仁县城的县学考试院考试。”
作品简介孤家寡人的宁静,重生到了七十年代,独自住在茅草屋的新婚孕妇身上。 本想撸起袖子把小日子过好! 谁知居然现是平行空间!未来居然是不能掌控的!好在这一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穿到七零来养娃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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