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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嗔怪，但其实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杜芊芊看在眼里，屋外大黄和豆豆时不时欢叫几声，想着杨二叔杨二婶感情真不错，一家子齐心协力经营着生意，真好。

  &1dquo;咱们冬日里花的功夫就更多了。要让羊保膘，夏秋季的两顿要加到三顿，有时候夜里还要补饲一次，喂料也有讲究，得看情况加些食用油或者糖&he11ip;&he11ip;”

  杜芊芊捧着热茶、时不时呷上一口，听得津津有味，裴华悄悄观察着杜芊芊，现这姑娘真有，养羊的这些事儿也能听得这般起劲。

  这边南子刚开始还好，可是杨二叔滔滔不绝讲了起来就有些坐不住，可看见杜芊芊不仅不觉得枯燥，不时还问上两句，比如&1dquo;一只奶羊一日里能出多少奶”、&1dquo;平日卖不卖羊肉”，南子也不好催着买了羊奶就回。

  杨二婶在一旁看得分明，南子喝了大半盏茶，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往窗外看，笑着拦住了杨二叔：&1dquo;你看看你，一说到羊就止不住话头了。莫不是要讲到天黑？”

  &1dquo;可不是，拉着你们白坐好一会儿，羊奶还没个影儿。泰禾，去提一桶顶鲜的来给杜姑娘。”

  杨泰禾答应着去了，芊芊便问价格要取银子。

  &1dquo;姑娘，既说以后能长期来买，这桶你尽管拎回去，不值什么。”

  &1dquo;这可不行，羊奶是稀罕物，价格低不了，若是一两碗，喝了就喝了。这满满一桶，怎么能白拿。”杜芊芊虽笑着，但样子很坚决。

  终于停了羊群养殖技术的讨论，南子松了口气，端了剩下的半盏茶，也不管已经有些凉了，一饮而尽。

  &1dquo;杨二叔，你就收了吧，不然芊芊妹子心里该不安了。”裴华了解杜芊芊的脾气，自来待人大方、不爱占别人便宜，笑着劝杨二叔将羊奶钱收了。

  见裴华也开口让收钱，况且这杜姑娘别看年纪小，弯着眼笑得甜甜的，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当下也不再坚持，&1dquo;家里羊奶桶都是小桶，平日里送给那些大户们都是半桶的量，五斤左右，七十文，这一桶也不可能装个十成十，姑娘你给一百二十文吧。”

  杨泰禾拎进来的羊奶，特意没盖上盖子，让杜芊芊先看了：&1dquo;妹子，你头次来，看看咱们家羊奶，买了放心。”

  羊奶判别主要靠三步――&1dquo;看、闻、舔”。杜芊芊有些不太好意思蹲下认真去看，本能地朝裴华望了望，裴华微笑着示意她：&1dquo;仔细看看去，两边都放心。”

  杨二婶在一旁不由笑道：&1dquo;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生意呀就得分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这以后买卖长了，难不成还闭着眼拎回去？”

  说得众人都笑了，门外大黄和豆豆挨着门口帘子挤挤擦擦&1dquo;哼哼”着挠着门。气氛十分活跃轻快，这下杜芊芊便放下心来去查看那羊奶。

  先是看，鲜的羊奶应是乳白色的，再是闻，确保没有异味，最后就是蘸一点起来舔一舔，没有苦味的就是好羊奶。杨二叔家的羊奶非常鲜，应该是饲料很讲究的关系，羊奶的奶香味更柔和、膻味也没有那么冲。

  众人见杜芊芊蹲在那里认真地辨别着，特别是最后用食指蘸了些点在舌尖上，虽然还是有些稚气，但有模有样、明显是懂行的，显然是对羊奶很满意，眉眼笑得甜甜弯弯的。

  &1dquo;杨二叔，你家羊奶真是不错。”杜芊芊顺手盖好羊奶桶的盖子，站起身来。

  &1dquo;姑娘，不是我夸口，我家的羊奶你放心，不鲜的我绝不会往外送。”杨二叔哈哈笑着，还将杜芊芊往椅子那儿让。

  &1dquo;天也不早了，杨二叔，我和正生哥还得往村里赶，这里是一百二十文，您收好。若是生意成了，往后来的日子长着呢。”

  杨二叔接过钱，&1dquo;也好，这日头短了，我也不虚留你们。这次来的不巧了，前几日刚杀了一只羊，上好的大三岔和黄瓜条，涮了来吃，又嫩又鲜。下次宰羊给你们留些。”

  一只四十来斤的羯羊适合涮肉的部分拢共也不到二十斤，杨二叔说的大三岔和黄瓜条是指适合涮肉的部位，大三岔部位一头肥一头瘦，而黄瓜条肉质比较嫩，大体都是瘦肉，而肉边上带些肥。

  冬日里来上一锅涮羊肉那简直是享受，这屋里挺冷，杜芊芊心里立马描绘出好大一只&1dquo;咕嘟咕嘟”涮羊肉的铜火锅，当时眼睛就亮了：&1dquo;杨二叔，那咱们说定了，烦你多给我留点上脑部位，那里肉质最嫩了。这时节汆烫了嫩羊肉，蘸了蘸料来吃再好也没有了。”

  听杜芊芊这一番话，行家啊！

  &1dquo;姑娘，你算是懂行的，你若是想要羊里脊，我倒要嘱咐你莫要和其他肉一块儿入锅。”

  &1dquo;我省的。这羊里脊虽嫩，但若是与其他肉片儿一同入锅汆，不但不嫩反而会变柴，不好吃了。”

  杨二叔也就好这一口，不想杜芊芊小小年纪竟也懂得这许多，恨不能拉着杜芊芊就这个话题讲上一阵，毕竟这是属于老饕之间的默契。

  南子一听，得，不谈养羊了，这会子讨论起如何吃羊了，那些个&1dquo;大三岔”、&1dquo;黄瓜条”、&1dquo;上脑”，也不懂具体是说的哪里，平日里涮羊肉不过就是不拘什么部位的羊肉，切了条，扔锅子里煮就完了，哪里还有这许多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