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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所以，小夏，”男人的声音很轻，“你理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我仅代表个人宣布：生理期是世界上最反人类的存在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tt在床上躺尸两天什么都没干成，想起每天都喝很难喝的药结果今天还是很痛，躺在被窝里好想哭，但是情绪上头只会让头也跟着痛，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谁来救救我

离家出走

“谈恋爱的关系。”虞夏说。

他局促不安地将十指交叉，抱在小腿上。谈恋爱，是的，他们在谈恋爱。

他拍了拍身旁的坐垫，想让梁听玉坐下，对方的眼神却并没有被他的手引导去那个方向。

“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梁听玉又问。

爱么……爱？虞夏想起薛铮的话。

“爱是喜欢，是心动。”他努力地回忆着薛铮当初的回答，“希望他开心，然后想要和他在一起……对吗？”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梁听玉的脸。

薛铮的回答不会错的，他和纪先生的关系很好，还是正儿八经上过学的大学生。聪明、随和，在学校里考试肯定也是满分的那种。

然而梁听玉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这些话术，但我希望听到你自己的答案。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回答我，好吗？”

“可是就是这样子的。”虞夏说。

他恍惚地扭头看向窗外，夜雾渐渐浮起来，一圈圈浓黄的灯光在迷蒙中点亮。

天很快就要黑了。

“我是很喜欢你的，”他踌躇了一下，开始认真组织起自己的语言。会理解这个世界的，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融入这里而踏出的第一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每天都有很多饭吃，你还会和我说话，陪我出去玩。唔，我想一直住在你家里，梁听玉，我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他听到梁听玉坐下的声音，男人的动作很松弛，抬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透露出一股无力感。不笑的时候，梁听玉的肤色仿佛都变得苍白起来，仿佛只消轻轻一敲，就会像刚出窑的瓷那样细密地开片。

“我说完了。”虞夏勾勾他的手指头，“这样说可以了吗？”

寂静里，海浪拍打岸沙的声音隐约传来。虞夏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离海岸那么遥远的市中心，依旧可以听见大海的声音。

经过片刻的缄默后，梁听玉抹了把脸，轻声道：“我给你叫了外卖，吃完好好休息。”

“你不吃吗？”

“我不饿。”梁听玉起身，往卧室走去。那间黝黑的房间短暂地被灯光点亮，露出温馨的暖调光线，紧接着，房门被关上，留下虞夏独自坐在空荡又陌生的客厅里。

门铃响到第三遍，他才把脚挪到地板上，从门口拎进来一大箱食物。

很显然，梁听玉对他的第二个回答也不满意，不满意到直接把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吃饭。

虞夏坐在餐桌旁，对着一支精致华丽却光秃秃的烛台，把所有的食物都倒在桌上。未拆的包装盒一个接一个滚落，无数种调味料散发出的香味混合在空中，将空气染得浑浊而沉重。

拆着拆着，他突然失去了胃口，伸长手臂把所有东西重新扫回包装袋里，丢在了一边。

-

洗手池边，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滚落，无声地砸在台面上。

梁听玉关掉水龙头，用毛巾将面上的水珠擦干。他清了清嗓子，把耳机里拉至最高音量的音乐暂停，那种浓重又潮湿的感觉很快再次占据了他的内心。

从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到现在，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他明确地知道虞夏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也知道自己需要提供足够的耐心陪着他探索这一切，但他从未想到的是，虞夏根本不知道恋爱是什么。

男孩答应自己交往并不断展露爱意的种种举动，都不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而是因为“这样做让他感到很开心”。

爱是一种交互行为，而虞夏的出发点则是以自我的愉悦为中心。如果这样的事让他感到快乐和满足，就继续下去；相反，如果他感到厌倦或不满意，这种事情就会理所应当的结束。

至于梁听玉自己，只不过是个恰好撞在他的“喜欢”区域的幸运儿，能够为他提供在人类社会生活的荫蔽和情绪价值的工具人。虞夏喜欢的是一种生活氛围，而非他这个人。在他的回答里，也从未提过一点关于他本人的好。

如果覃礼能做到同样的事，估计小孩会毫不犹豫地和那个人跑路吧？

梁听玉知道虞夏想要的“开放式关系”是什么，他想要认识更多的人、尝试更复杂的人际关系，这是他认识这个世界的必修课。至于要不要稳定下来，是否选中这个人且不再更改，暂时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换句话说，自己并不会成为他的唯一选择。

梁听玉困惫地回到房间，男孩前一晚落下的头发还挂在被面上。他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虞夏是个自由的小孩，选择谁都是他的权力。

而他自己是个被基因禁锢的eniga，除了虞夏，他没有别的选择。

梁听玉想着，却不免被失意撕扯着情绪。恋爱自由，分手也自由。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是支持小孩奔向最优解的，哪怕他本人并不心甘情愿。

他草草收拾了情绪返回客厅，男孩正独自抱着游戏机躺在沙发上打老鼠。看见他出来，虞夏一个翻身坐起来，伸长了脖子望着他。

“你没有吃晚餐吗？”他问。

“没有，”虞夏关掉游戏，“我没有胃口，梁听玉，我现在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