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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零时高塔（第1页）

“我承诺过，在特伦希瓦公国内允许正教会可以在‘降临节’举办庆典活动？”伊迪丝说道。

“是的，您是这样回复正教会的。”管家哈尔德面对着伊迪丝的疑问，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可我从未答应过他们，由我主持庆典的开幕啊！”伊迪丝绝望地呐喊着。

“没事，没事，就让你上去讲两句话，而且你也准备好了不是吗，怎么能在这退缩？”一旁的柯正平一边偷笑着，一边安慰道。

伊迪丝悄悄望向高塔之下的人群，乌泱泱的人群低着头颅，汇聚在塔前的广场之上，远处还有更多的居民正在步行前往这里，他们无一不身着朴素的黑袍。不分贫富，不分贵贱，在人类的导师，上位种“贤者”面前，人类尽皆为学徒。

“嘶，这么多人啊～”伊迪丝不由得转头向着柯正平埋怨道，她现在是真的不想以这幅身体站在众人之前，她总还是觉得有些变扭，“你竟敢陷害我！”

“我也没想到教会会这么安排，我真的不知道。”柯正平略显无辜地说道。

“我不管，这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嘛！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伊迪丝怒气冲冲地说道。

“好好好，我的问题，”柯正平顺从地安慰道，同时也信誓旦旦，“你知道的，我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

“那就好。”伊迪丝的心情终于看上去好了一些，也恰是此时，在教会的人的催促下，伊迪丝走上了高塔，面对着这群肃穆的虔信徒们，伊迪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但奇怪的是，她的演讲并未出什么问题，稿子是正教会方面的帮她写好的，无非就是一些信仰与祝福的废话场面话，上台前稍有的紧张在真正开始演讲后反而好了许多，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恐惧与不适，背诵的稿子如流水一般涌出，被设置好的魔法阵增幅后回荡在整个降临节庆典的会场。

在后台，柯正平望着伊迪丝的背影却感觉相当复杂，他其实对伊迪丝的表现并不意外，在曾经伊迪丝就是一个从不会在社交场合怯场的人，甚至在很多时候，比如聚餐时有受邀者之间生冲突或是安排出现意外时，伊迪丝都能主导解决这些麻烦事，柯正平始终认为这是一种才能，是他所不具备的才能。

而这个才能出现在眼前娇小的伊迪丝身上，柯正平竟觉得是如此的合适，仿佛他一直以来好友就是这个可爱的贵族少女一般，这实在是有一种荒谬感，特别是过去的记忆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她重叠的时候。

很快伊迪丝便从高塔上走了下来，随着她离开而走上高台的是正教会的边境主教赫尔斯，这个小老头一脸严肃地主持着弥撒，信徒们在他的带领下颂唱着祷告语。

伊迪丝一边在仆人的帮助下卸着妆，一边观察着下面的人群，只见在赫尔斯的挥手下，塔楼下广场的中央，数个魔法阵依次亮起，一座宏伟的钟塔被投影至广场的正中央，完全挡住了位于钟楼后伊迪丝刚刚演讲所站立的高塔。

这钟楼给人的感觉与这个世界人类所建造的任何建筑都完全不同，如果要让伊迪丝形容的话，那就是颇具后现代的风格。

钟塔的顶部是一面完全由钢铁所构建的时钟，时钟的底部没有钟面，却仅仅用悬空的指针与一轮圆弧便抽象地让所有第一眼看见这座建筑的人都能理解到这就是一座钟塔。

而钟楼的底座则是由似藤蔓般交织的不规则形状钢铁所构成，托住了位于顶部的圆弧，整座钟楼似乎没有可以让人进入这栋建筑的通道，仿佛这座巨大的机械建筑在设计之初就没有构想任何需要生物进入其中维护的情况。

“这是上位种贤者们的造物。”柯正平在震惊的伊迪丝身后悄声解释道。

伊迪丝对此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因为仅仅是看上一眼面前的建筑任何人都会立刻明白，这绝非人类的造物，这一定是来自另一个文明的遗产。

零时高塔。伊迪丝的脑中自然浮现出了眼前建筑的名字，它是贤者们留于世间最著名的遗产，原物就位于地上天国的中心，正教廷所建立的朝圣者之城中央，宗座大厅之前，以其上永不移动，指向零时的时钟而得名。

眼前这宏伟至极的景象不过一座由魔法投影的幻影。

传说所有十二支上位种中，贤者是最为特别的一支，他们崇尚知识与智慧，在那个远古遥远的时代，仅凭计算推演便得出了上位种的时代必将结束这个在当时无人相信的结论，并以整个种族为单位积极准备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也因此，他们在世间留下了数量众多其他所有上位种所不能比拟的遗产，无偿分享给所有智慧生物。零时高塔以及同样位于地上天国之中的知识宝库就是最好的例子。

据记载零时高塔的钟表并非在一开始就不会移动，这座建筑是贤者们用以计算他们自己覆灭的钟塔，在走完一圈的过程中，曾经辉煌无比的上位种们逐渐消失在了世界舞台之上。

尽管没人知道这座钟楼行过一圈归零之时到底生了什么，但这座钟楼仍然如同一卷启世录，在贤者的追随者们看来，是贤者们能够预测未来之伟力的显现，其本身自然也成为了人类信仰的中心。

因为从另一面来说，上位种们能预言自己的灭亡，那么便很有可能也能计划自己的回归。

“你见过这座塔的实物吧。”伊迪丝忽然想到柯正平传送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教宗的神殿之中。

“是，”柯正平点了点头，“也就那样，和咱们以前那边骗经费弄的奇葩建筑差不多，我是一点欣赏不来。”

“哈哈哈哈。”伊迪丝不由得被好友的直言逗笑了。

两人之间也停下了悄声的闲谈，因为就算在他们所处的高塔之中，包括管家哈尔德，所有人也低下了头，随着主教开始了祈祷，肃穆庄重的齐声笼罩在这片大地之上。

伊迪丝与柯正平哪怕不信仰神明，也会为这样的气氛所感染，更何况这是一个有魔法并且全民信仰的时代，再加之二人身份特殊，将自己的不信表露得那么明显恐怕会十分麻烦，两人也装模作样地开始了祈祷。

正在这时，伊迪丝竟清晰的感觉到，仿佛是为了回应这万千的祈祷一般，一股极为强大的灵魂能量笼罩在了这片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