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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也就是说,杀她的人不知道你才是遗产继承人,以为受益人是自己?”

  她点点头。&1dquo;差不多是这样。”

  &1dquo;这么说,就一定是她女儿或外孙女了?”

  &1dquo;这要看先前那份遗嘱。她可能另外又立了一份,有些人会为了更微不足道的钱而杀人。”

  &1dquo;但这是假设吉勒拜太太死于谋财害命,而且凶手不是你或跟你有关的人。”

  &1dquo;是的。”她冷静地答道。

  &1dquo;你是凶手吗,布莱尼医生?”

  &1dquo;如果是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警官,我会慢慢来。”她轻轻笑了一声。有点硬挤出来的笑声,他心想。&1dquo;毕竟,没什么好急的。我没有欠一屁股的债,也不想让别人因为遗产受益人是我而怀疑到我头上。”她的身体前倾,双手抱至膝前。&1dquo;而且,我会让她死得很自然,医生本来就比较有条件杀人不露痕迹。先让她病上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她安详地死去,不会给她带上这种折磨人的玩意儿,这么戏剧化,这么残忍。”

  &1dquo;或许这一切只是故布疑阵,”他说,&1dquo;正如你自己说的,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医生笨到为了75万英镑,而杀害一个老太婆。”

  莎拉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望着他。&1dquo;75万英镑?”她缓缓重述一遍这个数字,&1dquo;她有这种身价?”

  &1dquo;大约是这个数目,可能更多,只是保守的估计。道肯认为那幢房子和里头的东西,大约值4o万,不过光是那几座钟,起码就值个1o万,而且还是1o年前的估价,我不敢想像现在会值多少钱。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古董家具、珠宝、拉斯勒太太伦敦的公寓,还有数不清的股票。你已经是个大富婆了,布莱尼医生。”

  莎拉的脸埋在双掌中。&1dquo;老天!”她说,&1dquo;你是说,连那幢公寓也不是乔安娜的?”

  &1dquo;没错,那是吉勒拜太太的财产之一。如果这老太太有点概念,应该会想办法过户给她女儿,以避免巨额的遗产税。可是现在,国库从征收遗产税中得到的钱,可能不会比你少。”他似乎有点同情莎拉,&1dquo;而且你必须决定卖掉哪些产业来缴纳税款。我在想,拉斯勒母女恐怕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1dquo;这应该是本年度&1squo;最客气的一句话’,”莎拉说,&1dquo;玛蒂尔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1dquo;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会说她是财神婆。”

  &1dquo;包括你吗?”

  &1dquo;当然啰,我住的是非常普通的房子,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而且我老想着提前退休,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他望着花园,&1dquo;不过,如果我是你,可能也会和你有相同的反应。你并不缺钱,而且你的良知阻止你将这钱据为己有。她选择你,其实是挑对人了。”

  莎拉静静地咀嚼这番话。&1dquo;这是不是表示,你不认为我是凶手?”

  他有点意外,&1dquo;或许吧。”

  &1dquo;这么说,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说,&1dquo;我本来还在担心这点。”

  &1dquo;不过,你的抚养人倒没有被排除嫌疑。因为,他们也和你一样,从吉勒拜太太的死获得好处。”

  她显得讶异,&1dquo;可是,我没有什么抚养人。”

  &1dquo;你有丈夫,布莱尼医生。我听说,他的生活仰赖你的收入。”

  她用她那双威灵顿长靴拨弄着地上的落叶。&1dquo;再也不是了,我们已经分居,我甚至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他拿出记本翻了一下。&1dquo;这一定是最近才生的事,拉斯勒太太说,他还出席了两天前的葬礼,结束后还到吉勒拜公馆喝茶,然后在六点钟左右要她载他回来。”他停下来看着她,&1dquo;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分居的?”

  &1dquo;他就是那天晚上离开的,我在隔天早上看到他留下的字条。”

  &1dquo;是他提出分居,还是你的主意?”

  &1dquo;是我提出的,我说我要离婚。”

  &1dquo;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1dquo;有什么特别因素,让你选择那天晚上提出这个要求吗?”

  她叹了口气。&1dquo;玛蒂尔达的葬礼让我很沮丧,我不断思索着那老问题:生命有什么意义。我在想,她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可言?忽然我现,自己的一生还不是一样的莫名其妙,”她把头转向他,&1dquo;你可能会觉得很怪,毕竟我是医生,投入这一行,多多少少有些使命感。就像你们当警察,我们也相信自己可以贡献一份心力,”她高声笑起来,&1dquo;真是大言不惭,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这是说因为我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是,现在我并不那么确定。医生之所以要拼了命救人,是因为法律规定我们必须这么做,然后我们也将生命无价喊得漫天价响,但是什么是生命无价?虽然我用各种药物减轻了玛蒂尔达的疼痛,但她的生活质量却不忍卒睹。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由于她的孤单、失望、挫折和不快。”她耸耸肩,&1dquo;在葬礼上,我认真检讨了自己和我先生的关系,我现这些形容词也可以用在我们两人身上。我们两人也很孤单、失望、挫折和不愉快。所以,我提出离婚,然后他就走了。”她笑得很嘲讽。&1dquo;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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