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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后两人相搂亲吻,沈敬亭缓了缓后,抬起汗津津的脸,他瞧着那右边脸上的眼罩,不由探出手。徐长风却将他手腕一扣,拉到唇边,吻了一吻。沈敬亭问:“这伤……还疼么?”徐长风被夺去的一只眼,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沈敬亭心里最痛的地方。他只怨自己,在这个人最需要他的那时候,他却不在他的身边。徐长风淡淡一笑,他望着自己的妻子,目中温柔令人沉醉:“很久以前就已经不疼了。”只要,他爱的那个少年回到他的身边,曾经再痛的伤,也终究会痊愈的。拥吻之时,那还埋在身子里的事物又硬了硬。两人分开后,沈敬亭翻了一翻身子,男人便从后挺入,这样的姿势,能插到最深里去。抽插须臾,沈敬亭面泛红潮,呼吸微乱地说:“明日,还有事情……”徐长风在后颈唆吻,道,“再一会儿。”说着时,就狠命抽动,沈敬亭闭着眼呜咽呻吟,身子如海浪里的孤舟般摇摇晃晃。徐长风到底食了言,说是一会儿,却又折腾了半宿,要了一次又一次。一直磨到四更,才唤下人端来水盆。他擦了身,换了衣服,睡也不睡,就去了校场。沈敬亭一直歇到了已时,方从床上起了,梳洗用膳,一番折腾,到了正午才出去见人。番外(四)有客自远方来,作为徐家的正君,自然是不能将客人怠慢的,徐璎珞又有好些年没回家,沈敬亭早已打定主意,这些天要好好陪他二人游一游京城。不料这才头一日,他便起晚了,拾掇好了之后,下人方回来道:“爷不必着急,世子和小姐昨个儿喝多了,也才起身。”沈敬亭便命人煮了醒酒汤,好让二人解解酒,今日也就不出门了,让他们先好好歇一日再说。到了翌日,沈氏方携着齐王世子和徐府的大小姐坐着马车游览上京。厢内宽敞,能容纳五六人之多,车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随侍的婢女。车上挂着流苏遮帘,烧着熏香,一旁的小案还摆着零嘴蜜饯,极是舒适。世子见了,不由心道,这京城的人确实懂得享受。他看了一圈,目光就落在对面坐着的男子身上。今日出游,沈氏身着一件天青色的深衣,外罩素纱袍,一头及肩的青丝用玉簪盘起,端的是风雅娴静。“鸿儿,鸿儿——”神游之际,徐璎珞突然拍着他的胳膊道,“那就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清河四坊,你看,人多不多?”李鸿到底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听有热闹,便不由拉长脖子凑了过去。上京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便是条小巷子也热闹非凡。云穰虽然富庶,却也偏远,全州人口不足京城五分之一,再说这京城里形形色色的人皆有,世子越发能够明白,为何父王要让他千里迢迢护送徐璎珞入京。他只当云穰已是西南第一州,可今生若没来过京城,就不知这天下还有这等繁华似锦的地方。马车缓缓行到京城北巷,停在河川边上的酒楼前。三人走出来,掌柜早早听到风声,出来笑脸相迎:“沈爷、公子、小姐,这儿快请。”他们从另一楼梯走到二楼雅间,和其他座位的客人区隔开来,窗外的景色也怡人得很。“这家酒楼,先前都是你三叔来打理,三爷爱听戏,闲时都会到这儿。”沈敬亭解释道,“过去门阀严森,士族和平头百姓互不往来,这地儿倒不如此讲究。”话虽如此,能踏进这家天外楼的,再不济也是富商之流,能上二楼雅间的,不单钱得够,身份也多非寻常之人。坐了会儿,就有小二送来名点。这一样接着一样,个个精巧可爱,那徐家的沈爷倒也能说会道,拈着块海棠糕,都能说出些名堂来。徐璎珞瞧着手掌里那小巧的糕点:“院君知道的可真多,哪像我,就只知道尝尝味道。”沈敬亭笑说:“这些,也全是你三叔告诉我的,我不过是随口卖弄罢了。”接着就听见一楼戏台处传来叫好声,几人往下瞧去,就见花旦登台。那是时下正当红的花台状元,人称“斓仙儿”,曾在万寿节时入宫登台唱过,听说他长得和故去的小陈后模样有七、八分神似,还传闻他伺候过今上。现在这座位上的,不管是王公贵族也好,多半都是慕名而来听戏的人。沈敬亭一贯只挑前头的好话说,剩下的那些任人自行揣摩。李鸿端量那唱戏的旦角,唱是唱得不错,扮相倒不觉如何惊艳,只觉女儿气十足,反是有些不阴不阳了。思及此,下意识瞧了瞧前头。沈敬亭正襟而坐,举止落落大方,眉眼却秀致如画,吐气如兰,只见他握着杯子,微微仰首时露出纤细颈项,世子本欲错开眼去,哪想他如此眼尖,无意间瞥见了那白皙的脖子上,一个突兀的印子。少年虽然不识情欲,却也明白那印子的由来,霎时间,面攀红云,竟惶惶不知所措起来。徐璎珞回头见到世子红了耳根,还当他是瞧上了那斓仙儿,嘻嘻笑说:“鸿儿这是开窍了,要给你爹知晓,还不得叫舅舅打断你的腿。”“你、你莫瞎说,我哪是如此胡来的人!”李鸿说时,不由暗暗瞧向男子。却见沈敬亭饶有兴致地望着戏台,看也不看这头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既是庆幸,又觉一股淡淡失落。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扫了少年人的兴致。京城里好玩儿的,说多也不多,说少其实也是不少。沈敬亭携着这对少年少女两三日里便逛了好几处,花灯初上,徐璎珞还穿了男装,去江上游船。这在京中也算多见,源头是高宗时,有一才女扮作男子广交京中才子,著了许多诗句流芳后世,后来京城里便有许多女儿效仿。如今世道,对女儿家的管束比起前朝,已是宽松了些许,当年的小陈后也是一副书生打扮,邂逅了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三人游船看灯,沿河灯笼盏盏,如天上星阙,徐璎珞便拉着齐王世子在甲板上往河上放灯。便瞧那一身布衣的少女拿着笔和字条,琢磨道:“我想想,要写什么才好?”李鸿同她一起抱手坐在甲板上,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两日来,世子不知为何频频走神,玩也玩得心不在焉。徐璎珞叫了几声,等不到回应,就瞥了瞥他,却看李鸿抱着两腿,莫名其妙地就轻叹一声,心中暗觉好笑,悄悄将笔蘸了蘸墨水。“喂!你!”猝不及防地被墨水糊了一脸,齐王世子瞬间清醒过来。徐璎珞指着他哈哈大笑,少年怒起追之,二人在船上你追我跑,殊不知,此处的动静,都落在另一人眼里。“院君、院君!”徐璎珞跑回船舫内,躲到了沈敬亭的身后,“你快管管鸿儿!他欺负我!”李鸿拿着笔追进舫内,正好便听见徐璎珞恶人先告状,偏偏又对上那温润的一双眼,“你”“你”地指了大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含血喷人!”沈敬亭瞧清他脸上的墨印,不禁摇头长笑,对下人道:“去拿清水来,给世子洗洗脸。”又佯装教训徐璎珞说,“珺儿可莫将世子欺负狠了,小心他不再理你了。”“哼。”徐璎珞在男子身边坐了下来,卷着头发说,“不理就不理,我还巴不得呢。”沈敬亭笑而不言,他观察了几日,看得出这一对只是两小无猜,并无其他心思,也算是安了心。李鸿洗着脸的时候,一个下人端着盘子,道:“爷,有人赠酒。”沈敬亭问:“可有说是谁?”下人摇首:“未曾言明。”沈敬亭正觉困惑,那酒壶呈到了眼前,他便倒了一杯,放在鼻间一闻。接着便撩起帘子,往外一觑。却看河面上,不远处的另一艘船舫缓缓划过,从那头传来丝弦之声,还有歌女轻浅的吟唱。歌声凄凄婉婉,水上灯火莹亮,影影绰绰的,一个人背手站在甲板上,玄色袖子随风轻扬,一条金色螭龙栩栩如生。徐璎珞好奇地探了探脑袋,问:“那是谁?”那船舫比之徐家的船只,竟更是华贵,试问这京中,还有哪家有如此手笔……?沈敬亭虽不敢贸然断言,心中却隐隐猜到是何人。到夜里,数人乏了,便打道回府。今时不同以往,夜里宿在谁的院子,都是院君自行拿的主意。有时在这一房待两三日,有时也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独宿,然而家宅却一片宁和,三个夫君亦不曾因此事争吵过,是以下人皆认为院君持家有道。这阵子,因徐璎珞归府,院君都留在大房这头过夜。今夜,他推门而入,就见徐长风正守着孩子。圜圜手里拿着一个木剑,正有模有样地比划着。男人坐在他边上,时不时纠正他的姿势:“不对,要这样。”圜圜一脸正色,学得极是认真。男人望着孩子,朦胧的烛光里,刚毅的脸庞亦变得柔和起来。阖上门时,父子俩听见响动,便一齐望过来。“阿爹!”圜圜一见到他,便欢欢喜喜地跑过来,仰头说,“父亲教了我几招,以后圜圜也能保护阿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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