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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错过饭点(第1页)

胖子闻声便摸着下巴呐呐说道:“缺点什么?没现啊!”

然后胖子又围着纸屋转悠了一圈恍然大悟的喊道:“我现了,你纸屋后面的纸墙还没贴呢!”

李顺应摇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再仔细点看看!”

胖子只得又围着纸屋走了几圈,对着纸屋左看右看,终于胖子再次说话了:“我现了,我感觉这个纸屋除了后面的围墙未封外,整个纸屋给人的感觉很单薄呀,屋内甚至连半个家具都没有!”

李顺应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对胖子说:“真不容易啊,你可算现了,因为纸屋还未装修呢,这个纸屋现在只能算是毛坯房。”

说着,李顺应从工具包中拿出了一把剪刀,这是一把普通的黑色剪刀,然后捡起桌子上一些边角料,这些边角料是刚刚那些半米见方的纸所剩下的。剪刀在纸上“咔嚓咔嚓”的剪了起来,纸屑不停的从李顺应手上掉落。

很快,李顺应放下了剪子,把手中的一张张小纸卡片或折或卷,一件家具电器就凭空展现在了李顺应显现了出来。

胖子都看呆了,只见李顺应把折好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桌子上,居然有床、柜子、被子、桌子、椅子……更神奇的是居然有电视、冰箱、空调……这些小纸模型居然就这样立体、生动的呈现在眼前。

胖子拿着这些纸模型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的拿着一个黑色纸手机对着李顺应说:“顺子,可以啊,这玩意都能以假乱真了,你再给我折十个八个纸手机,涂上点颜色,绝对能以假乱真。我就拿纸手机去火车站假装是偷来的然后便宜卖给路人,这绝对是个家致富的路子。”

李顺应不由得假装生气的说:“得了吧,胖子,就你这个长相,别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还卖手机模型呢,估计你啊!还没遇到买主就被警察铐起来了。”

李顺应说完,看见胖子还在那把玩着其他的纸模型就喊道:“你有这闲工夫,去给折一株桂花树枝来,我刚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几棵桂花树。”

“你要树枝干啥,再说了,你都在路上看见了为什么不摘,现在要我去走这冤枉路!”胖子随口回了句。

李顺应飞起一脚就朝胖子屁股踹了过去,怒骂道:“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胖子揉了揉屁股,抬起脚就要回踹李顺应,脚抬到半空中就停了下来,眼珠子一转说:“得得得,看在你还有点手艺的份上,我去给你摘。”

李顺应看见胖子哼着小曲屁颠屁颠的就出了门,他便把纸折的桌椅板凳等小模型,一个个的依次抹上浆糊摆放在纸屋内,把纸墙粘住了纸屋的整个后面,接着又用剪刀把纸屋的窗户按着花纹剪开,然后又用金箔纸折成一座纸金山摆放在纸屋的庭院中,在金山上贴好纸花、纸草,然后用白纸剪除了九朵长条钱纸……

一系列繁琐、细致的工序过后,胖子也拿着一株桂花树枝回来了。

李顺应把胖子手中的树枝贴上长条钱纸然后绑在纸屋庭院的一角,这就是“摇钱树”了。

胖子却围着纸屋一顿乱转,口中不停地

说:“哎呀,顺子啊,可以啊!这回这屋子成了,你还别说,装修过的房子跟毛坯的区别还真大!”

胖子用手指了指屋檐、跟阳台对着李顺应说:“你看!刚刚没有装修,就没有这些错落有致的屋檐,还有这宽敞的露天大阳台,这栏杆也剪得不错,还是时下最流行的西洋圆角围栏。”

胖子蹲在纸屋窗户的地方,透过窗户剪出的一个个小洞往里面张望,头也不回的对着李顺应竖起大拇指说:“真称奇的是这窗户上的密密麻麻的小洞真是绝了。这是你顺着你刚刚画的花纹剪得吧,真是绝!远看窗户外面是一朵朵的花纹图案,近看还能透过这些小洞看到屋内的情景,家具、电器、厨具、佣人一应俱全啊!”

胖子透过窗户把纸屋的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个遍,有走到纸屋的正前方说道:“刚刚那种给我单薄的感觉完全没有了,你看这庭院里的金山光彩夺目、摇钱树娇翠欲滴!再看那大门上剪出的金色门环,门旁的对联,明亮的窗户,精美的栏杆……一切都搭配得很是恰当,立体感十足啊!真是美呆了!”

李顺应摇摇头鄙视的看着胖子说:“胖子啊,没文化真可怕,就你这口才,还想做生意啊,要你去推销个东西,你一开口就知道你有多少墨水了,翻来覆去的只会说那么几句绝啊、美啊,你不知道用点别的形容词了?”

胖子呸了一声说:“你墨水多!跟我一样是初中文化,装什么装!”

李顺应不理会胖子,拿起剪子就来到了纸屋的大门面前慢慢的蹲下身来,他嘴中一边念着:“天极为上,一剪开财门。”一边用手中的剪子在大门的正中间开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然后又念到:“地坤在下,二剪开福门。”手中的剪子又是剪了一下。李顺应嘴上念了九句,手中的剪子就足足剪了九下。

胖子不解的问:“顺子,这是干嘛?”

李顺应回答说:“这是开门诀,或者叫“九剪诀”,专为开门佑此纸屋主后人的。”

刚李顺应实在念的声音太快,他实在没听清《九剪诀》的后面几句,胖子还想问此口诀内容具体是什么,门口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哟!这么快就扎完了啊,真是够麻利的!”原来是屋主王大哥打了猪食回来了。

“是啊!这点小玩意可难不倒我兄弟,他可是柳镇顶顶有名的大纸艺人啊!出了名的度快,手艺精!”胖子洋洋自得的回道。

李顺应却是不好意思的说:“王大哥,你别听他瞎吹!我的手艺可糙了!”

王大哥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好样的,有才却不自擂,以后必定大有所为啊!”

胖子吸了吸鼻子,跑到了王大哥身后,看着王大哥身后的背篓说道:“王大哥啊,你不是去打猪食么,怎么打的不是猪草,而是打了这么多饭菜啊,真是香啊!我们俩还没吃中饭呢,看见你背篓里的饭菜都饿了!”

王大哥又笑了起来:“我是准备打猪草回来的,哪知道才打没多久,你姨母的白事就开中午饭了,我就打了些剩饭回来……”王大哥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接着说道:“啊!你们还没吃饭?没人来

叫你们开中午饭了!?”

胖子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一看就是即将“火山喷”的前兆,李顺应趁着胖子还未火,赶紧拍了下胖子的肩膀对着王大哥说:“不是,有人来叫过我们吃饭,我们一时之间忘了。对了,我们这里扎完了,麻烦你多留意下,别让东西碰坏纸屋了,我们就先走了!”

王大哥连声说:“没问题,我会留意的,我不会让猫狗进来把这个纸屋给不小心碰坏的。”

李顺应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工具包,赶紧就把胖子扯了出来。

路上,胖子一直阴沉着脸,直到离王大哥家远了,胖子才说道:“妈的,肯定是那孙子搞得鬼!”

李顺应连声劝道:“算了,都是些小事啦,应该是人家忙不赢,把我们忘了,没事,不就是个饭么,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胖子恨恨的说:“这孙子忘了通知我吃饭是小事,关键居然敢不通知你吃饭,在我姨母那帮忙的那些风水师、金刚先生、搬山道人,这些人谁不知道,纸艺人在白事上的地位是排在他们之前的,纸艺人不落座动筷子,哪个敢坐下,纸艺人可是席。外行人都知道“衣食住行”排位,死者为大,谁都知道逝者的身后事里的“衣、住”纸艺人可是独占两样,逝者在阴间的衣物、住处,还不是要靠纸艺人帮忙折纸衣、扎纸屋给逝者烧过去啊!外行人都知道不能开罪纸艺人,开罪纸艺人的后果谁不知道,只要纸艺人稍微耍点手段,逝者将不得安宁,后人也将不得安生,这孙子会不懂这些?”

李顺应摇摇头安慰胖子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啦,现在的人已经越来越不讲究这些了,现在的白事都是办给外人看的,怎么热闹怎么搞,讲究的都是个排场,哪管那些禁忌啊!”

李顺应怕胖子不信,接着说道:“你看以前白事要金刚先生做法事、渡亡魂,光《大悲咒》、《血盆经》都要念上几百遍。现在呢,改成了唱歌跳舞,甚至有跳脱衣舞的。金刚先生也是逼得不念经了,都改成唱戏曲了,反正就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做。搬山道人也越来越少了,现在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开山挖穴、肩扛棺材这种体力活了,都改成挖机与卡车了,挖机进山一挖就是一个坑,也不管挖出的墓穴的尺寸与深度是多少,然后填土,总共五分钟不到就收工,棺材往卡车上一放,拉到山上往坑里一放就完事。风水师的点穴也是一样,现在的人已经都不讲究了,哪里方便就把墓穴定在哪,哪管那是冥穴还是阳穴。”

李顺应有拍了拍胖子肩膀:“我们纸艺人也是一样的,那些虚无缥缈的阴间事,世人哪管啊,只图身前,不为身后。算了,想开点吧,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行情的。”

胖子还是一脸的阴沉,想了想说道:“我跟你说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我以前跟他闹过矛盾!他一直耿耿于怀,我想到一个办法,一方面可以整整他,一方面可以打响你们纸艺人的名声,我早就说过你师傅刘天德没财就是因为不会宣传,这么好的手艺真是浪费了!”

胖子说着说着就把四下看了看,现没人,就把嘴凑到李顺应的耳边轻轻的说:“我跟你说说我的计划以及我跟这孙子之间的矛盾!事情是这样子的,六年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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