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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世界的终结（第2页）

希尔德让女仆先出去，坐在了乔治五世身旁，将乔治五世扶起来垫上枕头，好舒服一些。

“安雅......”

乔治五世出嘶哑的声音。

“原谅我......原谅我.....我卑微地恳求你，原谅我......”

阿纳斯塔西娅没有回答。

或者说。

阿纳斯塔西娅其实并不恨乔治五世，对于阿纳斯塔西娅来说并没有多少实感，她的父亲从最开始就没打算逃，阿纳斯塔西娅很清楚这件事，就算让尼古拉二世重新再选一遍，尼古拉二世也不会逃。

甚至说乔治五世也明白一点。

只不过。

乔治五世不肯放过他自己。

在作为君主这么多年的时间中，他做过太多的妥协，他做过太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些过往化作不可承受怪物，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乔治五世的内心，而这一切具象化的表现就落在了阿纳斯塔西娅身上。

与其说是在祈求阿纳斯塔西娅的原谅，不如说是在祈求他自己的原谅。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希尔德一眼。

最终还是向着乔治五世走了过来，伸出手握住了乔治五世的右手，枯萎干瘦的手指就像树皮一样，还有因为败血症引起的皮肤斑点，与阿纳斯塔西娅纤细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没有恨您，乔治叔叔。”

“让我好好看看你.....安雅.......”

.....

能够再见到阿纳斯塔西娅，已经让乔治五世感到幸福，仿佛罪孽得到宽恕一般。

乔治五世想问问阿纳斯塔西娅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想问问他还能为阿纳斯塔西娅做什么？想问问阿纳斯塔西娅....她的父亲当年有没有恨他。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甚至连和阿纳斯塔西娅一起吃顿晚饭都做不到，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鼓起勇气去见阿纳斯塔西娅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

希尔德独自一人来到乔治五世的房间，趁着乔治五世还清醒的时候。

在见过阿纳斯塔西娅之后，乔治五世的状况看上去好了不少。

当然。

也可以说是回光返照。

乔治五世看着希尔德感慨道。

“我很佩服贝当元帅，他具备我不具备的非凡勇气。”

“我还以为您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的相是我的朋友。”

鲍德温并没有隐瞒乔治五世这件事，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乔治五世愿意看到的，哪怕这对于大英帝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乔治五世已经不是当年的乔治五世了。

如果再给乔治五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在1913年选择跟威廉二世握手言和，他也会同意割让殖民地给德国。

“那你呢，希尔德，你怎么想？”

“您希望我跟您说实话吗？”

“爱德华，安雅，你，或者我其他的儿子们，我知道我都算不上一个好父亲，我就像一个懦夫随着时代的飘来荡去，以至于连我自己究竟在哪都忘了。但我仍然想做一个好的父亲，我仍然想为你们做点什么，我不会强求你走出战争，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只有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乔治五世不是傻子。

他是这片大地最具权势的君主，是统治大英帝国的莹白拉多，他深刻地明白他所掌握的权力。

他也看得出来希尔德是否在他面前言不由衷。

乔治五世并不介意，没人比他更懂如何当好皇帝，一个伟大合格的君主，就必须学会包容，他可以允许希尔德在他面前说谎，甚至他也可以允许希尔德的算计。

当那场战争打到后期的时候，位高权重的元帅和将军都打疯了。

更何况打完巴尔干战争，打完世界大战，打完这几十年所有战争的希尔德，如果说希尔德的精神还是正常状态，那任何人都不会信。

正如贝当元帅说的那般，希尔德是战争中诞生的魔女，是过去的怪物，而制造出希尔德的，也就是他们自己。

希尔德坐在了床榻的一侧。

“我只能告诉您，我不会主动挑起任何一场战争。”

“那你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