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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抬头看向时钟,一段漫长的过去,透过口语述说,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九点钟,店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喝酒、聊天,原本的寂静逐渐转为吵杂。
顾虑到大叔可能要招呼客人,我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还好吗?」他酌满一杯高脚杯,递到我面前,「喝吧,这是无酒jg饮料。」
「我没事,谢谢你,大叔。」
「你可以叫我程叔,子衙那小子都是这麽叫我的。」
「嗯,谢谢程叔。」我低头啜饮一口杯里的r白se饮品,甜甜的,是荔枝混合水蜜桃的味道,「好好喝,这是你调的吗?」清爽而不甜腻,里头还有一些小碎冰,很适合炎炎夏日拿来解暑,我不禁惊yan道。
「是我调的没错,你喜欢就好。」程叔莞尔。随後他转身从後面的酒柜拿出调酒器具,替自己调了一杯酒红se的水果气泡饮,「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说,店里有那小子会顾。」他拉了张椅子与我面对面坐下,抬手指了指我身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有一个年轻男子在店里忙进忙出,他的动作很乾净俐落,应该不是新来的。
「好了,我们继续吧。」程叔轻捏着双手的虎口,话题又被他给带了回去:「所以你就是子衙说过的那个学妹啊……」
闻言,我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他提起过我?什麽时候?」
面对如此心急如焚想要知道答案的我,程叔反倒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根细汤匙,搅拌杯里的果r0u。「呈ai,有些事情吧……还是不要透过。」
「我看起来……」他x1了口菸,眼底有隐藏不住的疲倦,「很像在开玩笑吗?」
魏子衙语毕,我无言以对。
没错,他不是会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但是……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却被魏子衙的一个眼神给忽略。他将香菸踩熄,掠过我,抬腿走了一段不算太长的距离,在一个石碑前蹲下,那样的背影,是多麽的无助且寂寥。我紧揪着自己的衣摆,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程叔心疼的抚着我的背,推着我往前走,我彷佛走在刀山上,只是感觉不到疼罢了。
魏子衙跪在石碑前,轻抚着被风雨侵蚀成圆滑状的边缘,表情冷若风霜,我在他身旁缓缓蹲下,伸出手触碰石碑上刻着的字样。
「魏天夜之墓」。
「小夜……」我瞪圆双眼,一颗泪珠挂在睫毛上,希望自己赶快从这个噩梦当中醒过来,可从指尖传来那粗糙又真实的触感,让我不得不相信,这里是现实。
「如果小夜还在的话,她今年,就十二岁了,已经要上国中了。」魏子衙沙哑的说着,微弯的唇角像是在述说一件美好的往事,「我很少会来到这里,因为不想让自己沉溺於过去,而是活在当今。」
「所以呈ai,」他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过似是又添了gu浓烈的悲痛,「你为什麽要回来?」
「我……」这是他第二次这麽问我,不一样的是,第一次,我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答覆,然而这一次,我变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如既往,想活在过去的人,只有我。
过去,对我来说,是不可抹灭的喜悦,可是对魏子衙来说,那是一段恨不得遗忘的伤疤。
我知道他会这麽躲着我,是因为不想面对他内心深处的疼痛。
我也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翼翼不去揭开他的疤痕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我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对於魏子衙,我应该是一个要存在於记忆里,与他的伤痛一起被封印的过往。
他不过是想要忘却一切,重新开始一个人生……
所以,错的人是我,我不该一再闯入你的世界……是这样吗?
我x1了x1鼻子,努力将在眼眶周围打转的泪水给b了回去,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w泥,往後退了几步,打算离开。
不料想,我才刚转身,手腕就被一gu强劲的力道给拉住。我吓了一跳,还在猜想着他这麽做的理由,背後的那人便率先开口:「你打乱了我本来生活的步调,看着你,让我想起了很多曾经……」
「我不想看见你,是因为那样会让我对过去有更多的留恋,所以我尽可能的躲着你、对你冷漠,好让你不再来找我。」
他带着哭腔的嗓音十分颓靡,听着令人疼惜。
「只是後来、後来我才发现……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你不在的这六年,我真的……」魏子衙大大x1了口气,就连呼x1也在颤抖着,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的他,是多麽的渺小。
「呈ai,我真的好想你……」
此话一出,接连着的,是一阵啜泣的悲鸣。
我眼眶一热,再次走回魏子衙面前,弯下膝盖搂过他的肩膀,抱着他的头任他在我怀里痛哭。
他哭的像个孩子,我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大声的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魏子衙这麽脆弱的模样,其实他并不像外表那样坚强,只是没有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而已。
如果可以,我愿成为他的那个依靠。
学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在这片宁静的郊区墓地,我们跪在小夜的墓碑前依偎许久,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烈日当空,yan光照s在魏子衙那醒目耀眼的发丝上,显得闪闪发光。
他渐渐停止了哭泣,没怎麽用力的将我推开,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看着他睫毛上挂着的几颗泪珠,还有他宣泄过後变得通红的鼻子,觉得有些可ai。
「我已经不记得,上次掉眼泪是什麽时候了。」魏子衙拧着眉心,自嘲的笑道,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语,却纠缠着五味杂陈。
「……我也不记得,上次看你笑,是什麽时候了。」我抬手拨去他额前过长的发丝,苦笑着说:「学长,笑一个好吗?」
低泣的声响渐止,魏子衙抬起通红的双眼,没有说话。
我握住他b我还要大出许多的手掌,语气强烈的说:「我没办法看着你陷入悲痛的深渊,只是我不知道……原来我的出现会成为你的痛苦,魏子衙……我该怎麽办?」浓厚的压抑感无从可去,他凝望着我的眼眸,摇头,「不是痛苦。」
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表达他此刻的想法,魏子衙皱起眉头,拉着我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沉思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他诚恳的态度打动了我,我的目光闪动着,因他选择向我坦露而感到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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