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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筝双目瞪圆,急切的喊道:“你……”
他的话音还没有来得及落下,那拳头便重重的砸在他的眼眶上,“哐。”
一遍。
“哐。”
两遍。
“哐。”
三遍。
他的手染上了一抹鲜红,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贺舟用手牢牢的抓着顾闻筝的头发,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宛如释放出来的野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闻筝的心坠入了谷底,完了,这一次踢到铁板了!
一个月后。
灵柩前,贺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怀里捧着奶奶的遗照,他的面容呆滞,那一双灵动的眼眸淌着热泪,周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贺老太可真是个苦命人呀,生了不成器的儿子,儿子天天赌博酗酒不说,连带着这孙子都遗传了他爸爸的坏种,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被学校退学了!”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啊!”
“要我说呀,贺舟跟他爸一样都是天生坏种,是天降的灾星!要不然,他怎么一出生就克死他妈,如今又气死了老太太,你说说这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就是就是,老太太就是被他给克死的!这贺舟就跟丧门星一样,谁沾上谁倒霉,晦气得很!”
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没有半点忌讳的,那有色的眼光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着,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老太太还以为自家出了一个文曲星呢!没想到呀,出的丧门星!”贺草书猛地的推了他一把,贺舟一时没有站稳,差点就要撞上石头上了,只见贺草书振振有词道:“你那窝囊废爹浪费了我们贺家不少的钱,我妈留下的宅子是给我的,你别想据为己有!反正你现在已经被学校退学了,你这书呀,刚好就不用读了,出去打工给家里寄钱,你堂妹还在上小学呢,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还不快点打工贴补家里?”
贺舟低着头沉默不语,见他不吭声,贺草书阴测测的威胁道:“我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
“我……”
贺草书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用力一挥,直接扇红了他的左半边脸,贺草书骂骂咧咧的质问道:“我什么我?我是在询问你意见?我是在通知你这件事!”
贺舟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那翻江倒海的怒意凝聚在他的眼底。
贺草书眯着眼眸,冷哼道:“怎么?你以为我不能打你吗?我可是你的叔叔,你日后还得仰着我的鼻息过日子,你最好给我收起这副德行!要不然,我下回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横不横了,没教养的狗犊子!我妈就是给你克死的!她做鬼都不会你这个狗东西!”
一向怯懦的贺舟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人那一张张熟悉的嘴脸变成黑色鬼魅的笑脸,那肆无忌惮散发的恶意在这个时刻格外的明显。
他把这一幕深深的刻在心里,他那一双紧握到发痛的拳头忽然松开了,恢复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只是那清澈的眼眸一派冷意。
总有一天,他会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
那一个晚上,他在墓碑边坐了很久,他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石碑,那情绪就在他的胸口一个劲的绞着,压抑得他难以呼吸,他那红通通的眼眸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他缓缓的摘下了手上佛珠,那被顾闻筝扯断的佛珠,他一颗一颗的捡了起来,用红绳重新穿了回去。
他头抵着墓碑,把佛珠埋在墓碑边的小土坡里,“奶奶,接下来的日子让它陪你吧。”
他站在墓碑前驻足许久,他默默的闭上了双眸,“奶奶,接下的路,我会独自走下去的。”
他重新睁开了那一双眼眸,那清澈的眼眸在他的泪水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锋利的眸子,接下的路,哪怕是千难万难,他都会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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