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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常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拎着串儿腊肠,走到离李桑柔四五步,闷声问道:“咱们今儿晚上吃啥?”
“嗯?”李桑柔一个怔神,再噢了一声,看着大常手里那一长串儿腊肠,“家里全是腌肉咸肉咸鱼咸鸡了?”
“嗯,鱼市肉市菜市都得等出了正月才开市儿。”
“把炸的鸡块鱼块,咸鱼腊鸡炖一锅,瑶柱烧萝卜块,蒸碟子腊肠,再拌个香油白菜丝儿,不想吃馒头,蒸锅米饭。”
李桑柔干脆的吩咐道。
“好!”大常应声愉快。
老大还能吩咐吃什么,那就没大事儿。
黑马扬手表示蒸饭这事儿他来,金毛忙着去刨萝卜白菜,大常先炖上鸡鱼,接着泡瑶柱切萝卜切白菜。
半个来时辰,大常三人大盆大碗摆了饭菜上来,吃了饭,李桑柔捧着杯茶,这回不坐椅子上了,坐到台阶上,仰头看了一会儿还算圆满的月亮,叹了口气。
“大常,你说这天下,有多少冤死的人?”
“那可数不清,太多了。”大常看着李桑柔。
老大从山子茶坊回来,就有点儿不对劲儿,跟冤死这俩字有关?
“从前咱们在江都城的时候,那城里,一天有十好几个婴孩出生,一天也要死个十几个人,那十几个死人中间,有多少冤死的?
这建乐城,一天生多少人,死多少人?中间有多少是冤死的?
这天下呢?”
李桑柔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家是过兵的时候,一家人死光的,一个村上的人都死光了,他们都是冤死的,可这冤,找谁去?”黑马抹了把脸。
要不是过兵,他现在就是个吃香喝辣的大户子弟!
不过他现在也吃香喝辣!
“我不记得家人了,就记得我姐,我家这算不算冤死的?”金毛捅了捅大常。
大常没理他,看着李桑柔问道:“老大从前是冤死的?”
黑马和金毛眼睛瞪大了,一起看向李桑柔。
“不是我,是有个女孩子,原本应该很幸福,却不明不白的死了。”李桑柔一边说一边叹气。
“老大要是觉得她冤屈,咱们就替她讨个说法。”大常闷声道。
“我还不知道她是真冤屈,还是假冤屈。先让我想想再说。”李桑柔说着,站起来,背着手进了屋。
……………………
午后,沈明青进了垂福宫。
沈贤妃皱眉问道:“这会儿,你怎么来了?”
沈赟年前刚死,作为侄女儿,沈明青也是有孝在身的。
“阿爹让我过来看看。”沈明青垂眼答了句,随即道:“我就过来看看姑姑,太婆常说,男人们的事儿,咱们不该多管。”
“你二叔死了!以后,你太婆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沈贤妃示意沈明青坐到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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