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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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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乐得咧嘴笑道：“那样的苦日子都坚持过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结婚了。你大大也带回来一个好媳妇。你爸妈那会可苦了，他当年回家就穿了件黄小褂，衣服太单薄，天气又冻得人要命。”

“还好吧。”父亲补充道。

奶奶忽然笑道：“雅文呀，以后要是我向你借钱，借50块钱，你给不给啊？”

我犹豫一会，便道：“你跟他说，”手指着父亲，“我的钱等我死了都是他的，你跟他要。

奶奶听后笑了。她又说起养我有多么辛苦，一把屎一把尿将我们从小抱到大……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打感情牌，我听得头晕。

午饭我吃了些牛肉。爷爷问问有没有醋，母亲拿碗弄了些，我牛肉蘸醋，吃得很香。父亲怕不是喜欢吃长鱼，叫我多吃一些。我指着吐出的骨头，“不是吃了？”

我看书时问奶奶，“你认得上面的字不？”她摇头说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我说这一般的一你一定认得吧，她依然咬定说认不得，说完还笑呵呵的拍了下我，称自己是个文盲，什么字都不认识。

吃过饭，爷爷奶奶来我房里休息，爸妈都去他们房里。

空调的冷气在房内肆虐，他们安静的午睡，我颇不自在，但还是准备打游戏。

爷爷让奶奶去拿褂子，她拿过来披在他身上。奶奶嫌冷，让我把空调再打高些。我一本正经地说：“遥控器又不在我这。”这话逗得她发笑，爷爷拿遥控器调整温度。

两人休息了一会便走，父亲送他们回老家。而我整个下午都一直在玩游戏。期间还吃了些蛋糕，给蛋糕拍照时发出的咔咔声被爷爷奶奶听见了，我脸有点红，想要掩饰却为时已晚。

父亲回家后，母亲问道：“蛋糕花了多少钱？”他说：“六十块钱，我爸知道他喜欢吃蛋糕呢，所以路上特地去了蛋糕店。”

上班时间又改了。八月份，领导为了让我们体会夏季的酷热，将我们上班时间改为上午六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至六点。上午五小时，下午三小时，一共八小时。而中国工人平均每周的工作时间不得低于56小时。

不管怎么说，每天八小时的工作明显逃不掉。每周休假可不是我们这群人配拥有的。国外有规定工作不得超过多长时间，但在中国，哪怕你一天工作24小时都没人管。

中午回到家，父亲怪我头发太长，领导说什么……巴拉巴拉一大堆，我懒得去计较。他却让我必须剪头。厂里屁事可真多。什么时候男生留长发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我跟他闹了好一会。父亲提出买我时间，给我剪头，保证十分钟就行。我说怎么可能，你剪头至少要一个小时。我想自己剪，但他说我剪得太难看，领导看到会说闲话。他非常怕被人说，所以要我必须让他剪，“惯你惯的不像话了，怎么不听人话呢！”“我戴帽子谁看得见我头发！”“问题你不戴帽子！”

我与他掰扯一会，渐渐感到恼火了。到了卫生间，他还跟过来，叫我剪头，层出不穷的废话说得已经够多的了。说起来，那时我恨不得拿剪刀捅进眼眶里，但剪刀到手却不忍下手。

我一脚踢在凳子上，叫嚷着让父亲“滚蛋”。因为他的态度更恶劣了。正当我受不了，要穿上衣服离家，“走了。”他拦住了我，“你不要走。”这时母亲刚回家，父亲说了此事，她说让我来剪。

我剪了一两下，父亲又叫起来，说我剪错了！不对！我气得瞪圆了眼，“你来剪！快点！”他每剪一下，我就喊一声“快点”。而这一声声出人意料的催促，使他的动作更快，死死揪着我发丝开剪，大约一分钟不到，头发就剪完了。“早这样不就行了。”我嘟囔一声便回房去了。但他却在背后恶狠狠地高声咒骂我：“谁嫁给你眼瞎了。”

札诺巴

父亲接到电话，说我的医保卡要换，而且必须本人前去。可我不想去，他开始道德绑架。

他嘴巴一张：“你妈的药钱不够！你去看看床头柜上有多少药！她医保卡上的钱全花光了，我的医保卡在爷爷那里，你的医保卡取出来我们要用，给你妈买个药一千块钱就没了。你的卡里还有一千块钱呢。”

“医保卡的钱不能取出来，我干嘛要换。”

父亲问：“你钱取出来干嘛？”

我忽然想到了盲点：“你不是说我妈不是体检没问题吗？她有什么病？”父亲答不上来，我低声道：“你又骗我。”他又搬出一堆理由：“你以后生了病，感冒不吃药啊？”我直接说：“死了更好。”

他大声喊道：“那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白养了！你怎么不想着感恩呢？你上学上哪去了？”呵呵，学校教的是诗词古文、加减乘除、外语物化，唯独没有教我们怎么孝敬父母。他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你医保卡不换，上班都上不了。”他竟然以为我会在乎这个。

我不以为意道：“那我就不上班了。”

“你不上班，吃啥喝啥？家里的水电费怎么办？”父亲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但我一句话便让他的脸垮了：

“等你们不上班，我就在家快活。我可不像你。我没有孩子，没有负担拖累。”

他脸色都变了：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沉思当中，随后反驳道：“你还有我们要赡养啊。”

“你们有养老金。”

“那……你老了……我们是有养老金，但养老钱谁会给你呢？不一脚踢死你算好的了。”父亲说得话在逻辑上明显有问题，我都懒得戳穿他遮蔽了最根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