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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第2页）

  因为多年以后，陈子柚再也不愿意回想当初的细节，以至于她记不分明，当时究竟是谁诱惑了谁。

  不过有一样她可以确定，她的的确确是心甘qíng愿的，甚至，尽管成人礼伴随着撕裂的疼痛与羞耻的难堪，可是在那些不适的同时，她得到难以启齿的隐秘的快乐，并非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

  那几个小时，他教给她许多事qíng，包括下象棋与吸烟。她后来一度染上烟瘾，但她也就此拒绝任何一种棋，甚至跳棋与电脑游戏里的黑白棋。

  大约因为那时候他对她讲，女孩子应该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又建议她可以好好学一学下棋，可以提高智力。所以她刻意地做了这样的选择。

  她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喝粥，直到后来生过大病，一度只能靠着稀粥维持生命，才重接受这种食品。

  因为那天晚上，当她只穿着他的大衬衣，用心地洗netg单上的那一点血迹时，江离城在厨房里煮粥。

  她得承认，那的确是她喝过的最好的粥。她坐在院子里捧着碗，她刚洗过的netg着，不时拂过她的头，而她的丝被风chuī到脸上。

  她羞涩地笑一笑说：&1dquo;我真的洗了netg单，我以为那是你骗我的借口。”

  江离城在她身前蹲下，帮她把头一一拂到耳后，手指顺着她的耳朵一直滑到锁骨，轻轻地挑起她戴在脖颈上的项链，那是后来他帮她戴上的，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也很像风：&1dquo;我不骗人，我喜欢说实话。我对自己说，如果让我遇见你第二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子柚不止一次地想，究竟是自己太傻还是他太过高明，她居然会把这句话当作绵绵的qíng话，令心中微波dang漾。

  那天也是个月圆之夜。明月当空，洒下一地光华，院中树影斑驳，他的侧脸在月光与树影下神秘莫测。

  陈子柚突然便有了不安的感觉。她站起来说：&1dquo;我该回家了。”

  &1dquo;好。”

  她换好衣服，离开时yù言又止，终于还是说：&1dquo;我再过几天就要去上大学了。我离开前能再见到你吗？”

  江离城在月色下笑得很淡：&1dquo;你找得到我？”

  陈子柚天真地点头。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本来就不容易辨清实话与调qíng之话的区别，何况她遭遇了个中高手。

  6-惊梦（1）

  江离城果然失踪了，他最后那句如轻风一般低语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陈子柚那日夜里离开时，有少女初长成的窃喜，也有难以启齿的羞怯与不安。她离开时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以及讨取一个撒娇的拥抱。

  那时手机还是极奢侈的用品，陈子柚在那个下午知道他是一名在读的研究生，必定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而他那间洁净得只剩四面墙壁，几乎没有任何低级味现代品的家，她也没见到电话，所以她没问他的联系方式，就匆匆地离去。

  她深深地感到自己行为的荒唐与冒失，虽然她不见得后悔，但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她不应该在这件事qíng上表现得太不自爱——虽然她已经很不自爱了。所以接下来的一天里，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忍着不去找江离城，也不让家人现她异样的qíng绪。

  第二天下了多年罕见的大bao雨，接连下了几小时，此后的两三天里也一直不见消停。

  城市里老旧的排水系统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多年前的闻传媒尚不像现在这样相对的透明与开放，陈子柚只能从佣人窃窃私语的聊天中得知，有一些老房屋被雨水冲坏了，甚至有人被雨水冲走了。

  她几度要冒着雨跑出去，又被人拉了回来，因为她自那夜回家后，便一直着低烧，佣人得命不许她出门。

  她焦躁不安，像一只被圈养在袖珍笼子里的荷兰鼠，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但是她与父母的关系却似乎渐渐缓和了。他俩都很忙，一个忙工作忙应酬，一个忙着与姐妹们搓麻打牌，与她相处的机会本来也不多。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真相曝光后，她像一枚坏掉的爆竹一般，噗地哑响了一下后，便闷闷地不作声，父母试着与她jiao谈几次未果后，也便纵容了她的消极抵抗。

  在他们眼中，陈子柚一直是乖巧的女孩，从小就不哭也不闹，遇上不顺心的事qíng，自己闷上几天，等有了的目标，便自然而然地忘掉了，她自我疗伤的功力很qiang。他们以为这一回也这样。

  所以当接连几天的bao雨终于消停，陈子柚在长达大半个月的时间里第一次主动开口再次叫他们&1dquo;爸爸、妈妈”时，他们以为这一场家庭纠纷也终于雨过天晴了。

  毕竟女儿已经过了17岁，距离可以从思想及人身等形式独立的日子已经只差几个月，而且她从小就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喜欢粘着父母，而他们这样的家庭，过多的物质享受反而能够冲淡亲qíng，所以这身世真相之于她而言，伤害的力度可能会更小。

  但是陈子柚的好心qíng其实来自于好天气以及她痊愈的感冒。到了下午三点多时，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很熟练地换一次公车，然后打车，再换公jiao车，找到那一片老房子，那里才是她的救赎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