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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郇见瞒她不过,只好实话实说道:“朕想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不想你一个人那般辛苦。”
姚玉苏微怔,似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她苦苦追问,难道不是早有猜想非逼着他亲口说出来吗?
“你的确待我很好。”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轻声细语。
祖父对她的好是长辈对晚辈的庇护,面面俱到。而蔺郇给她的好却是另一种,润物细无声,不知何时飘然而至,落在她的心田,体贴温暖。
她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定住。眼前的蔺郇不就是她少女时期幻想过的意中人吗?高大威猛,沉稳刚强,面对她的时候有着万般的柔情,不多言不语却总能敲中她的心房。
姚玉苏起身朝他走去,绕过他的案桌,十分不得体地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双手绕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再没有人能比你对我更好了。”她低声说道,声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
像他们这样的人,见过了污浊,经历过污浊,却仍旧能捧着一颗真心走向对方,实属难得。回想起来,他们二人的今日若没有他一力坚持和支撑,怕是没有今日的恬静岁月。
他微微错愕,竟不知一句老实话能让她这般感动。
“玉苏。”他低头瞧她,生怕看见她哭。
她揪着他的领子纠正他:“是玉苏儿。”
蔺郇睁大眼睛,那幽深的眼神里渐渐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光彩,他像是终于获赦的囚徒又像是苦读数年终于中榜的举子,一脸地欣喜若狂。
玉苏儿。从前她不准他叫,如今她主动送到他嘴边来,天差地别。
“是,朕的玉苏儿。”他心口炽热,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将他的天下都搂在了怀中。
这边,年纪加起来足有五十多的夫妻在腻歪,姚府那头却在早已鸡飞狗跳。
玉珺不见了!
当然,这是她主动“不见”的,毕竟还没有人敢到姚府来绑人却不惊动这一院子府兵的能力。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从后门出去了,直至夜色沉浸,人也没有回来。
秦氏生了好大的气,让人把玉珺院子里的仆人都绑了起来严加拷问,最后才得知玉珺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秦氏栽倒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姚江面色难堪地站在一旁,下颌绷得死紧。
虽说现在天下太平,可那并不代表着没有山贼匪寇,尤其是玉珺这样年轻美貌的小娘子走在外面,会打她主意生出坏心的人多了去了。
秦氏先是静默不动,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进宫,去找皇后!”
姚江虽痛心却还未失去理智,他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道:“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你何必去折腾个来回。”
“那就让他们开门!”秦氏回头,眼底血丝一片。
她挣扎着要往外走,姚江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往回拉:“夫人,你清醒一点!宫门已经锁了,你进不去的,咱们明日再去找皇后娘娘帮忙,你现在执意要去只会被禁军抓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秦氏似已疯魔,她掰着姚江的手指头,脸色发青,“她必须帮我把玉珺找回来,要不是她将玉珺撵出宫门,玉珺又怎么会想不开!”
姚江心底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妻子,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样厌恶长女?
从前,她冷淡,他认为是性格原因。不抱长女,不接近她,甚至在她年幼的时候抛下她出门游玩,这些……他都陪她做过,并且没有认为不妥。可最近一段时日他才发现,她并不是完全冷淡的人,有了对比才显得这般触目惊心,她对着小女儿是慈母心肠,可对着长女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丝毫不顾及她的立场。
姚江这一惊,手上松了力气,秦氏趁机挣脱他往外跑去。
姚江顾不得再想下去,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他转身拔腿追了上去。
秦氏跑出了二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两侧的侍卫站出来拦住。
“尔等焉敢!”她毕竟是姚府的大夫人,眉毛一竖,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这样的“威严”吓得了婢女,却吓不住府兵,因为他们只听从一个人的号令。
姚国公在她身后出现,冷着脸,双目燃起的怒火像是要焚烧整个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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