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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身体被埋葬在土里，随着时间消融，土壤孕育万物，万物又回到土里，这片土地几年后又会生长出怎么小草，小花呢？

顾念许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没有哭，没有难过，强硬的不要徐章帮助她收拾小橘的东西，自己一个人把家里关于小橘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

最后瘫倒在沙发上，徐章知道顾念许难过极了，只是她需要时间去冷静。

……

他上班回来打开门，外面的天色都暗了，屋里没有开灯，顾念许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直到徐章开门才动了一下。

徐章没有开灯，换了鞋子，坐在她的旁边，等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好久，她才哑着嗓子叫他名字。

“徐章……”

“哭出来吧，念念”

顾念许的情绪终于决堤，小声隐忍的哭了出来。徐章两个胳膊捞起来她，将她完全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脏随着她的难过也酸疼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蛋挞，晚上做你最喜欢吃的菜。我想想啊，冰箱里你喜欢的饮料快没了，我们明天晚上去超市吧。”

“电影院也要上你前一段时间就期待的电影，楼下那家奶茶店开了，我想给你买，但你两天前就说了，你晚上不喝奶茶了，所以我们白天去好不好。”

他一下一下拍着顾念许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念念，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那天我紧张了好久，那是我第一次去花店给女孩子买花，除了我妈以外，我选了好久，一看到粉色的郁金香，我就想到了照片上的你。”

他讲了好久，讲到顾念许哭累了，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聊到顾念许说饿了，其实他知道，是顾念许从情绪里走出来了，在不好意思。

做饭的时候顾念许黏在他身边，直到睡觉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进自己的卧室。

“念念晚安。”

“徐章，晚安。”

风悄悄得吹着，在亘古不变又日新月异的地球上吹着，被翻出来的土壤上会生长出新的生命，被留下来的也需要好好生活。

哪天不是好天气？

哪天都是好天气。

徐章早早在花店订好了花，今天是见家长的日子。

小橘没了之后，他没再提这件事，他怕顾念许接受不了，这样对她来说有些残忍。

昨天她心不在焉写教案的时候，徐章给她送水果，她抬起头对徐章说：“我们明天去见见我家人吧。”

夜晚是安静的，顾念许的一双眼睛里平静没有波澜，这是她思考很久的结果，她想带徐章去见见。

说不出来的，每年只有舅舅祭拜的时候，她才会去看一下，其他的时候她是不敢去那个地方的，半山坡的墓碑实在寂寥冷清。

“徐章，你别担心，我爸妈和弟弟肯定会喜欢你的。”沿着泥路往墓园走，一排排的松柏站在路的两旁，同一片天空下，这里确实这般让人沉静。

“他们本来应该被葬在老家的，可是他们去世的太意外了，那时候没有钱，只能被安葬在这里。”顾念许一边走一边说，“我很少来看他们，不知道我带你来，他们会不会有些惊讶。”

徐章牵着顾念许的手，她的手很凉：“他们会理解你的，你那时候还太小。”

顾念许看了眼他，笑着说：“我小学的时候他们就说我像小大人一样。”

“是吗？我们念念肯定比其他小孩更稳重，更讨人喜欢。”徐章说。

顺着山坡右转，到了墓碑前，上面没有照片，只有姓名等。

徐章将花放在墓碑前，退回到顾念许身边。

“你是不是想问，上面为什么没有他们的照片？”不等徐章回答，顾念许说，“那时候我们家那边还没有在墓碑上贴照片的习惯，所以没有照片。”

顾念许的目光描摹着墓碑上的字，随后开口：“爸妈，我今天突然来是想向你们介绍一个人，他就是站在我旁边的这个人。他叫徐章，是个警察。”

“叔叔阿姨你们好。”

“爸、妈，我想你们会喜欢他的，因为你们以前就总说警察好，老师好之类的话，他是个特别好的人，是王阿姨介绍给我的。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现在住在我们家以前的房子里，有稳定的工作。”顾念许说着，想要回想起他们的模样，发现已经变得模糊了，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低着头沉默。

徐章说：“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好好爱她，照顾她。”

一阵风吹过，顾念许被风吹迷了眼，下意识转向徐章，等到风停了，睁开眼，徐章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说：“他们应该听到了，你会反悔吗？”

徐章说：“我只怕你不要我。”

顾念许轻轻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还没有做好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准备，你会怪我吗？”

徐章牵着她的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对我没有。”

“我也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害怕感情，你很矛盾，所以你付出真心又要劝自己不要相信别人的感情，来保护自己。”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只有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徐章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我爱你，念念。”

那样缱绻、真诚的语气，仿佛置身于一片祥和的圣地，热流贯穿全身。

顾念许终于知道为什么人总是喜欢用“我爱你”“我喜欢你”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这样看起来简单、轻浮的字，在情感的包裹下才郑重，深沉，比一切情诗都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