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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岚琪直到被几个教引嬷嬷带走,由着她们给自己洗澡梳头,还拿羞死人的书给她看,并教导该怎么做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刚才气呼呼说了一通话就走了,为什么太后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乌雅岚琪,你就要做皇上的女人了?
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雨中的背影,病中的相助,还有风雪交加时,一把伞免去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恐怖刑罚。
她记得那天望着圣驾远去时,抹在手背上的眼泪,不单单是感激而已。
而这一场闹剧,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苏麻喇嬷嬷已预备对外宣称,是太皇太后做主把岚琪赐给了皇上。又因谁都知道,大行皇后去世后,皇帝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对后宫也冷淡为多,那作为祖母为了皇嗣着想给皇帝身边安排人,再正常不过。
且说岚琪被带走后,太皇太后因生气而不愿再见昭妃,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宴席上,见皇帝与裕亲王谈笑风生,似乎刚才什么也没生过,一时更加委屈悲戚,咬牙强撑着体面不让人看出来。
寝殿里头,李总管被太皇太后叫来,战战兢兢说起些他所知的岚琪,连带在太医院遇见她冒死为布常在求药的事也说了,苏麻喇嬷嬷听了不禁啧啧:“主子您看,皇上虽胡闹些,要的却是个好姑娘,这样年纪这样懂事,就刚才那些话,连昭妃娘娘都想不到,只顾着自己委屈。”
“确是个可靠的孩子。”太皇太后终于释然,又嗔责李总管,“你既然冷眼瞧了这么久,难得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不来回话?”
李公公见太皇太后转怒为喜,立刻自责疏忽了,哄得老人家松快下来,又搀扶着送回宴席上,听她吩咐苏麻喇:“布常在那里你着人照应着,皇帝要了她身边的人,怕要想不开,别再闹出什么事了。”
苏麻喇嬷嬷答应,与李总管使了眼色,两人都安心,便送主子回宴席,吃酒谈笑直至散席,此时宫里各妃嫔才晓得,皇上今晚要了钟粹宫的宫女。
而布常在因被昭妃吓得不轻,早就被送回了钟粹宫,盼夏也不晓得生了什么,只是不见岚琪回来,而主子又什么都不说,只等消息传过来,王嬷嬷那儿瞠目结舌,急得在布常在面前跺脚,“主子啊,您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抬起头,竟叫身边的奴才爬在了自己头上。”
可布答应却意外地冷静和不在乎,反肃然对王嬷嬷说:“她这样好的人侍奉皇上,有什么不好?倒是嬷嬷你,往后说话要小心些,明日她可就是常在了。”
王嬷嬷呆了半晌说不出话,心里本耻笑布常在这样懦弱无用活该被踩在头上,可又一想,自己平时折腾岚琪,若她真因此得势,岂不是要报复自己?顿时耻笑不起来,这一整夜都不得安生。
乾清宫寝殿内,岚琪早早就被裹着棉被送来这里,她身上已没有蔽体的衣裳,只亵裤和肚兜略略遮盖羞耻,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她前头还是妃嫔身边的宫女,这会儿却已经要如此面对帝王,成为他的妃嫔。
若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可当岚琪一点一点镇定下来,最后被送到龙榻之上,对眼前的一切,已经有了些许期待。她明白那天的眼泪不只是感激,也有期望却不可能有今天的不甘心。
原来自己时不时在眼前挥不去皇帝的身影,是因为心里早就被这份感情所占据,又因知道遥不可及,才会被深深埋藏吗?
“皇上驾到……”外头击掌声唱喝声打断了岚琪的思绪,熙熙攘攘一阵喧闹后,又突然宁静若无人之处,须臾才听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明黄绸缎的帐子突然被掀开,岚琪倏然一颤,皇帝出现在了眼前。
再见岚琪,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是那日风雪中冻得脸颊通红,也不是刚才被冬云撕扯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白皙柔和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纤长的脖子,精致小巧的脸颊,眼眉虽清秀无艳色,却透着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柔可爱。
玄烨看着,不禁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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