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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不明白乔以山这人咋回事儿，每次都能在他这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来电话。

  路景予接起来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乔以山听到这个字，就觉得心里忍不了，他本来还想缓一缓在和路景予再说破的。

  之前在和平塔那次，乔以山其实很快就想通了，那两个傻子就是纯粹的路景予跟屁虫，他气过以后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这一次不同，甜心小受这个身份实在是太惹眼了，那么多人喜欢路景予，路景予还毫不避讳地左拥右抱，乔以山真是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他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和路景予摊牌。

  但不是在电话里，这也太不郑重了。

  乔以山稳定着情绪，说：“八点钟的时候，见个面吧。”

  路景予道：“啊，又有重要的事儿啊？”

  乔以山道：“嗯，很重要。”

  路景予微微皱眉，然后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洗澡换衣服还来得及。于是同意，说：“行，我先休息会儿，你七点半给我见面的地址吧。”

  乔以山应声，路景予就快挂了电话。

  回宿舍换了洗澡换了衣裳，正准备吹头的时候，唐念风回来了，他整个人还沉浸在幸福的氛围里，晕晕乎乎的，一回来就倒床上挺尸。

  路景予以为他怎么了，紧张地问：“你生病了吗？”

  唐念风带着哭腔说：“我生病了，我得了相思病。景予，我刚去参加小甜心的见面会，我和他拥抱啊！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没有遗憾了！”

  “……”路景予道，“你这也太夸张了，不至于……”

  唐念风：“什么不至于，至于！”

  路景予懒得理他，说：“行行行，你快乐就好，记得理智追星，别太认真。”

  唐念风躺在床上开始哭哭啼啼，路景予不搭理他，开始吹头。

  信息素的味道伴随着洗水飘散在宿舍里，唐念风鼻子动了动，然后坐起来，说：“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信息素的味道和小甜心是一样的……”

  路景予的手顿了一下，说：“啊，可能是有点像，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的味道都很像。”

  唐念风皱眉，喃喃自语：“可是……”

  路景予大声打断他，说：“你别追星追傻了，作业做完了吗？”

  唐念风一下被拉回现实，又开始忧伤。

  暂时是糊弄过去了，可路景予心里还是越来越担忧，早晚那些熟悉的人会现他的马甲的，他得想好退路。

  一边想着，路景予一边收拾好了自己，离开宿舍去外面闲逛，等着乔以山给自己来信息。

  而另一头，乔以山正在焦头烂额。

  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年轻的，到底还是遇事冲动了，急急忙忙地想要和路景予见面摊牌，却完全没有思考怎么摊牌。

  直接傻愣愣地说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得有点仪式感。而且乔以山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又臭又硬，阴阳怪气，特别烦人。

  这个时候突然转变，说喜欢路景予，他一定会觉得自己不是认真的。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表现他的认真呢？其实最好的时机应该是自己那天送路景予巨鳄的时候。只可惜当时自己还傻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种会生气会嫉妒会焦虑的感情，就是喜欢。

  乔以山就这样纠结了很久，最终无奈上网搜了些表白案例来参考，什么烛光晚餐，鲜花音乐，反正都是些很俗气的东西。

  他又急急忙忙地订餐厅，让餐厅员工帮忙准备，布置得差不多好了，乔以山又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弄这些俗气的东西——确实挺有氛围的。

  乔以山有点紧张，深呼吸了几下，才给路景予了地址。

  他定了旋转餐厅最大的包厢，选好了路景予喜欢的食物，但鲜花蜡烛并没有摆出来，他不想吓到路景予。他准备的是，先和路景予随便聊聊，等表白的时候，再让店员送上准备好的花。他还定了路景予很喜欢的烟花在江边放，这里就是最好的观景点。

  店员走到乔以山身边，小声说：“乔少，您的安排都准备好了。”

  乔以山点点头。

  店员们慢慢散去，还在小声地说：“乔少好用心啊，羡慕那个被他喜欢的人。”

  “所以你也死心吧，好好祝福他们。”

  乔以山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站在落地窗边看着都的繁华夜景，脑子里在想，此刻，路景予就在这片夜色之下，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乔以山心里的焦躁和不安渐渐平复了。他想：这些繁复的外在形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颗真心已经摆在这里了。

  收到地址的路景予还奇怪了一下，竟然是旋转餐厅。

  上次在旋转餐厅那事儿乔以山还气了他好久，这会儿好像又忘了。路景予反正脸皮厚不在乎，只要乔以山不尴尬就行。

  路景予到了旋转餐厅，立刻就有服务生将他直接带到包厢，路景予还在想，今天的旋转餐厅竟然如此冷清，都没有几个客人。

  进了那大的包厢更觉得冷清，就乔以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

  餐厅里开着最小的灯，淡黄色暖暖地洒在乔以山的身上，和窗外灯火通明的都星夜景形成了强烈对比。于是，路景予看不清乔以山的脸，只能看到侧面轮库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