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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布兰塔法大陆上的人类，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有很多种。如果他们的头发眼睛颜色全一样，我会分不出他们的区别，因为都一样的丑。”

南绯薇：“……”

她还能接什么话呢？她很无力地看向对面的亚尔曼。

亚尔曼看着艾赛克斯半靠着南绯薇坐着，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是碍眼。南绯薇也一直细声和他说着话，仔细想想，她和他从来没有说过很多话……

心思都放在眼前两人身上的亚尔曼忽然对上了南绯薇向他投来的视线，不禁一愣。南绯薇眨了眨眼，表情似乎有点可怜。

难道她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还是饿了？！不对，她不是刚吃了一盒曲奇吗？

“要喝水吗？”亚尔曼沉声问道，马上拿出了出行前准备好的水袋递给她。

“我有点渴了。”艾赛克斯抢在南绯薇之前回答道。

说了这么多话，会觉得渴是正常的。南绯薇在心中说。

艾赛克斯把水袋拿了过来，打开喝了一口，咽下去后半天没有说话。他拧眉：“这水的味道好奇怪。”

“因为水袋有味道吧。”南绯薇说。

“大概。”他又嗅了下，扔给了南绯薇：“给我倒点鲜血。”

南绯薇将水袋放在一边，打开放在马车上的一个箱子。箱子中塞满了冰块，一打开箱盖，一股凉气便窜了出来。冰块之中放了三个玻璃酒瓶，因为在低温中保存，血液的颜色鲜艳得就像刚从人体中流出一样。

她又拿出两个高脚杯，放在马车中的小桌上，用手帕垫着酒瓶，将两只杯子倒了个半满。

把酒瓶塞好，放回箱中盖好，她刚端起一只高脚杯，艾赛克斯就伸手接了过来。全程追寻着南绯薇动作，正要伸出手的亚尔曼顿时眼角一抽。

本来就是艾赛克斯先要喝的，所以南绯薇也就没注意她其实本来该以自己主人为先的。南绯薇将剩下那杯端到亚尔曼跟前后，就坐了回去，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头垂眼。

不管这些血族饮血的姿势多么优雅，让她直视还是有心里阴影。只要一想到他们纤长手指夹着的杯子里漂亮颜色的液体其实是人类的鲜血……不行，还是没办法接受啊。

……

蓝草谷地正如其名，是一片很大的平谷。只有一座庞大的建筑坐落在谷地正中，四周放眼望去就都是开满了白色碎花的草地。

如果用南绯薇的话来讲，就是很小清新的地方。

蓝草谷地是长老会的议事所，亚尔曼两人赶到时，草地上已经被十多辆马车碾压得草都伏倒在地上，轧出了一条路来。

“铃铛你带在身上了吗？”

下马车前，亚尔曼问南绯薇。

他说的铃铛是下雨那天库克给她的，因为平日并不会乱响，所以南绯薇给铃铛接了个别针，一直挂在身上。

她拉了腰间系着的蝴蝶结给亚尔曼看了一眼，铃铛就缀在衣带末端。

亚尔曼点头，说：“进去后你跟着我，我让你停下的时候就等着，除了我不能听任何人的话。”

艾赛克斯补充道：“还除了我。”

南绯薇认真点头。那些血族她已经见识过了，除了认识的这几个，她也希望最好不要和她有接触。

整了整裙子，南绯薇和亚尔曼一样脸色严肃如临大敌地向那栋庞大的石构建筑内走去。

☆、

天黑下来的时候，蓝草谷地上方的那片星空就像碗倒扣下来。闪闪烁烁的星子镶在夜幕之上。

微风一阵一阵的，在草地上开放的小碎花的淡淡香气愈发清晰。

南绯薇将被风吹到了嘴角的头发抚到耳后，有些忐忑地看着亚尔曼。

在里面的时候她一直候在外面，没听到长老会在商讨些什么，但是亚尔曼出来时，脸色沉凝，一直走到外面，他都没有说话。

南绯薇陪他站在外面吹了会风，艾赛克斯也走了过来。

“这回厉害了，竟然调派了五位亲王去调查低等吸血鬼变异的事，真有这么严重？我倒想看看了。”

“不用心急，你不也要去调查吗？”

艾赛克斯笑了下，说：“这件事有意思，我愿意做。不过你要去西边的葡熊镇吧？那我不能和你一起了。”

“葡熊镇虽然是个小镇，不过因为四面环水，所以从来没有过低等吸血鬼侵扰。前几天那里虽然有变异的低等吸血鬼的消息，但是你去那里大概也找不到太多线索。”

“既然以前葡熊镇从来没有过低等吸血鬼，那么在这个时期忽然出现，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能发现些什么的。”亚尔曼说。

“也是。”艾赛克斯笑得满不在乎：“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谁先查清真相？”

“……无聊。查不清又怎么样？将那些低等吸血鬼全部清理了不就可以了？”

“就是无聊，才打个赌让这趟更有趣点嘛。我们现在动身吧？正巧我还可以和你同行一段路。”说着，艾赛克斯微微倾身看向南绯薇，露出牙齿：“小女仆可以接着跟我讲讲你们蔚国的故事。”

亚尔曼挪动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巧挡在了南绯薇前面，他说：“你不回你的领地一趟吗？你去调查的那片区域已经被变异低等吸血鬼入侵，你应该挑两个帮手。”

艾赛克斯想想，说：“也是。偶尔玩玩就罢了，如果它们很难缠的话，是会很烦人。”

于是艾赛克斯决定先回他的领地，从家族中挑两个忠心且身手足够的血族。

驶离蓝草谷地，马车中只少了一个人，却一下子变得格外宽敞安静。今晚没有月光，马车中更加黑暗，南绯薇头抵着车壁，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