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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银还听见公司里有女孩子小声惊呼，&1dquo;好浪漫啊，简直像言情小说一样。”

  她看着眼前的闹剧，毫不犹豫拿起电话，&1dquo;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办公，不离开我就报警。”

  因为女主角的不配合，这场大戏不欢而散，没能得到圆满结局。水银在工位上枯坐了一下午，临近下班时间时背起包离开了公司。

  她去郊外一个疗养院看了朋友文媛。从她高中被排斥后，文媛是第一个主动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所以她们成为朋友，文媛也是和她来往最久感情最好的朋友。

  前两年因为被男朋友劈腿，文媛患了抑郁症，几次自杀未遂，一直以来情况都不怎么好，才被家人送到疗养院。状态糟糕的时候，文媛都会拒绝水银过来看她。

  这一次，水银没有提前打招呼，过来却看到文媛坐在草地上和人说笑，和从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见到她，文媛十分高兴地朝她招手，&1dquo;水银，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她笑得就像她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没有因为那个男朋友分分合合的纠缠而患上抑郁症。

  护工对水银也熟悉，和她打了招呼：&1dquo;文媛最近状态很不错，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很快就能走出来了。”

  水银坐在文媛身边，护工给她们留下空间，让两人能安静说话。

  &1dquo;文媛，你还好吗？”

  &1dquo;我挺好的，我觉得我能感觉到快乐了，对摄影和钢琴也重有了兴，再过一段时间，我说不定能继续做音乐，继续到处拍摄。”

  水银细细打量她的脸，&1dquo;一切都在好转吗？”

  文媛歪了歪脑袋，&1dquo;是啊。”

  她凑近水银，亲昵地小声说：&1dquo;我听说你的事啦，6益元去找你复合了是不是？真好，当初你们那么快乐，我一直觉得你们不应该分手的，我现在真为你高兴。”

  &1dquo;我们的生活都在变好，这样真好。”

  &1dquo;我要赶快好起来，这样你的婚礼我就能去给你当伴娘了。”

  从疗养院回去，水银拿出记本，在上面写上&1dquo;6益元求婚”和&1dquo;文媛痊愈”，再在后面画上问号。

  &1dquo;我听说了，你想自己开工作室是吗？我送你一个礼物，这回你肯定不会拒绝。”6益元并没有放弃，仍旧不停来找她，&1dquo;我为你选了一个特别好的工作室地址，是你以前说过想要的欧式小楼，带花园，怎么样？”

  水银照样是拒绝。

  文媛的抑郁症完全痊愈了，她像水银从前希望的那样彻底从失败的恋情里走出来，积极投入的人生，没事就会来找她聊天。

  两人经常说起6益元，文媛每次都是劝她：&1dquo;你就答应他的求婚吧，他太可怜了，每天眼巴巴等着你，这样的好男人不抓紧，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每次她说这种话，水银就会盯着她看很久，看得文媛莫名，笑着戳她的脸：&1dquo;干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我说得不对吗？”

  水银：&1dquo;我不会答应，文媛，你也不要再说了。”

  6益元的追求持续了一年，水银身边的同事朋友们，都知道了这位痴心人的故事，不胜唏嘘，对女主角的铁石心肠感到奇怪又不能理解。水银经常能听见熟人笑着打：&1dquo;你和6益元什么时候结婚呐？”

  好像他们都已经认定，他们是一对，6益元的痴情，她一定会回应，他们迟早会结婚。

  解释、制止、不予回应，通通没有用。

  水银觉得越来越奇怪，世界突然变得很小，回声则越来越大，周围人都在说同一个声音：结婚。就好像她们是什么言情小说男女主角，如果在经历风雨后没能重在一起，没有举办甜蜜婚礼，组成完整家庭，故事就无法结束。

  最荒诞的事情终于生了。

  水银甚至不记得这到底是怎么生的，她只知道当她恢复神智后，世界仿佛平白往后推了几个月，这个时间的她已经答应了6益元的求婚，两人正在一艘游轮上举办婚礼。

  她看见自己身上高端定制的婚纱，看见对面笑容满足的6益元，看见台下众多鼓掌的宾客，文媛尤其激动，正在给她们拍照。

  ――这一切都荒诞至极。

  6益元把戒指戴到她的手上，略激动地扶着她的腰，&1dquo;我现在觉得特别幸福，等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们的家庭就圆满了。”

  水银猛然推开他，看向自己微凸的小腹，脸色越来越冰冷。

  假的，这个世界还是假的。

  她提起裙摆跑下台，6益元在身后惊叫：&1dquo;阿银，你做什么？”

  水银没理会他，文媛放下相机，担忧地跑过来拉她的手，&1dquo;水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表情不对？”

  水银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继续穿过宾客们往前跑。宾客们出不明所以的嗡嗡声，讨论起娘子这是怎么了。他们大概都觉得她现在的模样有点疯，可是水银知道，自己没有疯，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6益元终于追上来，有些不太高兴地拽住她，&1dquo;阿银，这是我们的婚礼，你不要闹了，你要是累了，我陪你下去休息，别给人看了笑话。”

  水银一句话都没说，抽出客人面前的餐刀，回身狠狠扎进了6益元的胸口，鲜血瞬间冒了出来，6益元软软倒下去，人群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