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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只有四处游荡,每一家布店里转转,是不是有徐惠然织得“羽布”。指望在人流中见到徐惠然,能应了元宵节时得的那盏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年来,南边的地方,他走了不少。却始终是他寻了她千百度,只是灯火阑珊的地方并没有徐惠然。
直到来到了边上赣省一个城镇,陆璟发现了徐惠然织得布。旁人可能看不出,陆璟却一眼能看出。
他听惯徐惠然织布时的“哐当”声,每一下的轻重都已了然于胸。看布的经纬松紧便知道这是徐惠然织的。
陆璟把赣省转遍,还在边上几家城镇布店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再问下来,都是一位公子带着两个男仆来卖的。
那位公子怕就是徐惠然心里的那位。
陆璟看着茶馆的天棚,徐惠然既然要与那位公子白头偕老,为什么当初不拒婚呢?徐礼和徐苏氏显然也不知道这位公子。
而这位公子既然喜欢徐惠然,为什么不上门提亲,名正言顺娶了徐惠然。就这样偷偷摸摸鼓动徐惠然离家出走,跟他东躲西藏,算不得君子。
在赣省,陆璟后来再没有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到了越省陆璟又发现徐惠然织得布,可再然后又没了踪迹。
说书人的故事说完,满堂喝彩声。
陆璟招呼了小二:“请说书的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放了两个铜子在桌上。
小二谢了,去喊说书人过来。
说书人过来,行了个礼,看是位举人老爷不敢坐下。
“老爹坐下,我有几句话要问。”徐惠然请说书人坐下。
说书人坐了下来:“不知老爷有什么问的,小人知道的定然告诉老爷。”
陆璟笑了笑:“老爹,我听你书里的丫环名不错,新鲜有趣,可是你起的?还是真有人这么叫?”
说书人笑了:“老爷是外乡人吧?从没有到过我们这吧?”
陆璟点头。
“这就不奇怪了。要说起来我这说得书,大部分是编的,可有些还是真的。”
“哪些是真的?”陆璟的心跳了起来,就怕真有徐惠然赠银书生的事。
陆璟三次童生试得的赏银,徐惠然全留给了陆璟,当初放在了陆璟的行李里,后又给李栋带回来。才没给凝芳偷掉,这也成了陆璟来找徐惠然的盘缠。
说书人喝了口小二送来的茶:“橘灯呀。”
“橘灯?”
“对呀。要说两年前,来了位小娘子带着个丫环和一个男仆在贡院卖橘灯,说是吃了她卖得橘灯里装得蜜饯,定然高中。那正是要发乡试榜的前面,老爷你说,那些来考举人的秀才哪个不想高中,就算一两银子一个也买了。”
陆璟听着,这像徐惠然这个“黑心”人干出来的事。徐惠然不就利用过他卖过蚕砂枕头,若是还在陆家,怕又会打着他的招牌再卖什么。
这么想着,陆璟的唇角翘了起来:“不就这么一说,哪里有吃个蜜饯就中举的。”
“老爷是这么想,可大多数人不这么想。尤其是谢编修还给小娘子做了证,说他就是吃了小娘子橘灯里的蜜饯才考中的。那谁还能不信?说不准这事也是有的。”
“谢编修?”陆璟想到了一个人,越省出名的才子谢尚,前榜探花,因丁忧回乡守制。
“就是谢编修。不瞒老爷,这书也是谢编修给编的。”说书人笑了起来。
“那谢编修家在哪里?”陆璟想去拜访下。
“哎哟,谢编修已经回京去了。”说书的笑了,“不过好多书生还等着明年秋闱的时候,小娘子再来卖橘灯呢。”
陆璟点了点头。他也想,看是不是徐惠然,只是要差不多等一年,他有点等不急。
“外面下雪了。”茶馆里有人叫了起来。
陆璟随口问了句:“越省哪里做得蜜饯好吃?”在桌上放了一把铜子,算是给说书人的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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