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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页（第1页）

  他很高，她并不算高。

  所以，这一头，正撞到他胸前束着的明镜朱佩上，她来不及揉撞得生疼的额，忙躬身道：

  &1dquo;臣妾失仪了。”

  &1dquo;失仪?”他几乎是从鼻中冷哼出这两个字，一手攫紧她的手腕，她一惊，又要向后避开，却被他攫得更紧，不容她避开分毫，&1dquo;你失仪的地方，可不止这些。”

  夕颜的手腕被他攫得生疼，她想，她知道为什么他又要冷语相向，然，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1dquo;皇上这么说臣妾，无非是因为三点。”她说出这一句话，转对一旁躬立的宫人，道，&1dquo;你们都退下，本宫有话和皇上单独说。”

  李公公的额际又沁出汗来，伺候皇帝主子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后妃敢这样当着皇帝老人家的面，落他们的。可，他瞧了一眼皇帝主子的脸色，却也是默许的。

  罢了，主子说啥，奴才就做啥吧。

  他一挥手里的佛尘，一干闲人忙退开丈远。

  夕颜抬起螓，凝向轩辕聿，以前哪怕看着他会有惧意，但现在，并不是有惧意的时候。

  她不喜欢被人没来由地冤枉和误解，尤其是可以解释的事，她不愿意!

  除了夕颜花簪外，确是她无从说起的，因为，对于事情的经过，她不过是揣测，她妄说了，是错，不妄说，也是错。况且，无论怎样，对未来，都不会有任何转圜。

  而眼下的事，是有来由的，也是可以解释的，她相信，还是有转圜的。

  &1dquo;皇上说臣妾失仪的缘由无非有三，其一，臣妾撤了姝美人的牌子，可，皇上想过吗?她今日这样做，让后宫诸人看去，不过是侍宠生骄。对，臣妾说过，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庇护她的周全，但，臣妾仅有一条命，庇护得了一次，两次，至多能有几次?等到臣妾不能庇护的时候，不仍是得让皇上忧心?臣妾不想让皇上为这些可以避免的琐事再分神，所以，臣妾一定要教她懂得一些进退的礼度，哪怕她会恨臣妾，没有关系，只要皇上明白就行。但，现在，皇上您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对臣妾一直就有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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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圣恩隆（o7）

  轩辕聿的眸底并未因她刚刚的一番话有更多的冷冽聚起，他钳着她手腕的力度却并不再象彼时那么大。

  &1dquo;其二，纳兰蔷适才之举，皇上该以为和臣妾脱不开干系。只是，臣妾真要为纳兰王府谋划什么，亦绝不会拖扯进臣妾唯一的妹妹，否则，就与臣妾请皇上庇护的初衷相悖，也等于犯了欺君之罪，罪可诛满门。至于纳兰蔷怎么想，怎么做，是臣妾所无法预知的，臣妾对此，顶多是失察，而并非是失仪。”

  他的眸光随这一语，稍稍一收，一收间，眸色愈见沉暗，沉暗里，是星星点点的蓝光隐现。

  &1dquo;其三，太后的指婚，在皇上的心里，是否又为臣妾的谋算?可，皇上该比臣妾更清楚，太后的意思又岂是臣妾所能左右的。倘若，皇上认定是臣妾要高攀侍中府，借此得到更多的倚傍，那么臣妾无话可说，请皇上处置臣妾佞语之罪。但，这罪，与失仪无关。”

  说完这些话，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一如，她的语音虽轻，却带着绝决。

  但，被他用更大的力钳住。

  他的声音很低，犹如在她耳边低咛一样，事实也是，他贴近她的耳坠，一字一句地道：

  &1dquo;朕并非昏庸之君，但，朕也非仁德之君。醉妃，醉妃，最好你当得起这醉字，而不是罪!”

  他当然听得懂她的话外之音，失仪之罪相较于失察、佞语二罪根本不重，她这般说，句句皆直指他的不辨是非。

  现在，他确实是起了愠意，这愠意却与她的犀利言辞是无关的。

  而是——

  她反咬素唇，蓦地再度与他的眸光对视：

  &1dquo;臣妾无罪!”

  这四字，她说得更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