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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离开的路上，能够这么快遇到接应的人。”

“所以，你仅仅因为这个怀疑我？”她眨巴眼，看上去很委屈。

“还不止。”

“前面那些，都只让我更怀疑灵，但你出现在明都，则是彻底坐实了我的猜测，那一刻，我终于确定：灵在背后，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连接了什么任务，都很清楚。”

“听了这么多，你好像说的都只是猜测。”钟辞不以为意撇嘴。

“是的，”常羲没有推脱，直接认下，“所以，为了不冤枉每一个好人，我重新去了一趟明斗山脉。”

她从绑在腰间的储物器里取出什么东西，在钟辞面前摊开手掌，苍白上是几根黑得发亮的短毛，像从某种动物身上薅下来的。

“如果是别人，或许认不出这是什么，但恰好，我在星斗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清楚了解，它属于幽冥猫。”

“幽冥猫？”

“没错，一个种族地固定在星斗的魂兽，因为幼崽必须获得一种营养，所以明斗绝不会有。”

能有这个意外的发现，还要多亏带上了莫处安，他的鼻子简直比狗都灵。

水在常羲手心弯曲的地方积成一个小洼，她放下腕子，任凭它们流走。

雨还在下，清脆的背景音中，她的嗓音仍很清晰，显得胸有成竹。

“由此，我有了第一个结论，明斗山脉背后的好心人，和我买蛋糕回来碰瓷的小猫咪，是同一个。”

“有趣的结论。”钟辞饶有兴趣作了评价，“那又为什么说，我是闪灵呢？”

常羲抬头，深深凝视她的眼眸，极具侵略性的红色宛若一柄利箭，刺破所有伪装。

“闪灵在地下的消息很少，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甚至近几年，已经很少在明面上活动。”

“好在我有一个爱打架的朋友，他告诉我：他曾和闪灵交过手，发现对方是敏攻系，极擅隐匿，修为很高，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我们两个相差不多，等量代换，闪灵魂力等级也比我高，所以这次见面开头，我特地试了一下你的身手，果然不出所料。”

常羲没有点破，但钟辞心里清楚。

真是大意了，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差了多少岁的小辈给套路了。

瞧瞧这些形容词，热衷于打架，修为已是封号斗罗，和自己交过手，联合她最近的任务搭档，谜底简直写在谜面上：鸢什么时候和狼的关系这么好了？

我记得他们临走前还经常上擂台

钟辞全然不顾紧张的氛围，发散思绪，猜想任务期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改了态度。

雨滴豆大，砸向整个世界，旁边的路灯年久失修，现在正艰难茍延残喘，时不时给大家表演一个拉灯。

其实还有点，常羲没有说，那位碰瓷的猫咪小姐，和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冰蓝的瞳孔下面冻结了更深的情绪，只留浮于表面的皮囊，她总喜欢站在阴影里，与幽幽飘荡的鬼火融为一体。

“至于最后一个，就是我的直觉了。”常羲话落，皱了下眉，又补充道：

“不，也不完全是直觉，在蛛网交换情报的时候，他进了后面，出来气息就变了，我遇到的、识不破的人还真不多，他算一个，你算一个。”

“一个两个细节，我还能安慰自己是巧合，但它们堆在一起，就是必然了。”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说我是蛛网的一员，会不会太武断了？”

武断吗？当然不了，脑子里有一个大bug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你呢？

虽然金的本体被封印在神禁之地，但他终归是一位神，传承了龙神庞大宝贵的记忆财富，拥有超出下界认知的见识，却没勘破一个人的真身。

多小的概率，能让我遇到两回？

路灯还是没撑住，一下子灭了，世界陷入黑暗，雨渐渐小了，一阵风吹过，通体生寒。

云层往旁边让让，露出藏在后面的月亮。

主权易边，常羲将湿透的长发撩到脑后，冷冽的眉眼似刀似剑，又如流风回雪。

“重新谈谈吧。”她放下刀刃，主动退后一步，“请告诉我，灵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挑中我？”

第三卷

钟辞看着面前这个人，苍白的唇，霜色的发，偏生眼睛里燃了一团火焰，沸腾了原本冰凉的红海。

多像啊！那个曾经的自己。

当年离开星斗，我是不是也这副少年模样？永远倔强，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

自从建立了灵和蛛网，她总是奔波于各种事情，鲜血冲淡了天真，长期藏在阴影里，那个阳光灼热，把土地晒出青草味的三四点钟，好像已经很远了

真的要把她拉上这条路吗？钟辞问自己，她确定，只要说出灵和蛛网创立的初衷，一定可以让鸢心动。毕竟，世上难得经历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她懂得她独自走在黑暗里所有的痛苦与焦灼，但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绝路，要么一头走到底，要么埋骨荒野，连个敛尸的人都没有。

钟辞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却在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孩时，第一次心软了。

常羲武装的盔甲，在更年长的人眼里还显得有些稚嫩，就像戴着假面的舞台剧上，误闯了一只小白鸟，毛茸茸的，撑着还未长满的羽翼，呆头呆脑，又没看上去那么笨，一下把她可爱到了。

她有些后悔，明明道上混了这么久，怎么做事又回到刚进来的风格？没处理干净尾巴，也没给后来的自己留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