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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看：&1dquo;你这家传的功夫没丢下?”

  方寒霄笑着躬身。

  皇帝领会了他的意思是&1dquo;不敢”，点了点头：&1dquo;你祖父是老当益壮，没病倒前，五六十岁的人了，来见朕都是这么精神奕奕，你如今穷且益坚，没丢了你祖父的英名，也是难得了。”

  这个&1dquo;穷”，指的是处境穷困之意，方寒霄落到如今出仕都不能的地步，当然是穷困的，所以皇帝有此说，而能与他这句金口玉言，评价是极好了。

  方寒霄又躬身致谢。

  皇帝问他：&1dquo;你祖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朕听说好些了?”

  这就不是点头摇头能回答清楚的了，也不好在皇帝面前瞎比划，方寒霄做手势，请用纸。

  皇帝点头：&1dquo;拿给他。”

  方寒霄伏地写：草民禀奏，草民祖父病体胜于月前，但仍缠绵病榻之中，据大夫言，需再过一月左右，方知如何。

  写罢张太监捧着纸拿到皇帝面前，皇帝看过，不由又看了方寒霄一眼——那纸上连着两个&1dquo;草民”，但方寒霄的形貌与真正的草民实在相去甚远，他似乎就该呆在金马玉堂里。

  倒退个五年，确实如此，可惜祸福旦夕，他这一生的前程已经断了。

  皇帝点点头：&1dquo;你好生服侍着你祖父罢，回头朕再派个太医去。”

  他说着目视张太监，张太监忙道：&1dquo;是，老奴记下了。皇爷真是宅心仁厚，体恤老臣，老奴听说，这位大公子才成了亲，老伯爷让这一冲，说不得病又要好上两分，所以皇爷不必太过忧心了。”

  这事皇帝是不知道的，他关注不到这么细，闻言眉头一轩：&1dquo;哦，竟有此事?那朕召来的倒是一位郎官了。”

  张太监凑地笑了：&1dquo;可不是，皇爷夸他是夸得正巧，这郎官看上去哪有不精神的——说起来方大公子的岳家，皇爷也极熟悉，就是先徐老尚书家，方大公子娶的是他的长孙女。”

  人听到喜事心里总是爽利些，皇帝先前的郁气不觉暂时散了，笑道：&1dquo;朕想起来了，原是老尚书家，老尚书选了这个女婿，当年吴老还在殿里嘲笑过他，这些文人眉角偏是多，依朕看，这么个女婿，哪里不体面了?”

  张太监笑道：&1dquo;可不是么——”他的笑意渐渐有点消失，因为看到方寒霄没有跟着笑，而是忽然伏地写着什么。

  面君时出现的一点小小不对之处，都可能是大事。

  而方寒霄呈上来的这张纸，也确实让皇帝皱了眉：&1dquo;不是长孙女?是行三的妹妹?”

  张太监惊讶极了：这是什么话?

  他忙道：&1dquo;皇爷，老奴听见的确是长孙女，这亲是老尚书在的时候定的，如今老尚书去了都有七八年了，老奴觉着也不可能听错这么久呀——”

  &1dquo;你看。”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把纸递给他。

  张太监忙接过，看了一眼恍然大悟：&1dquo;哦，原是大姑娘病了——”

  怕老伯爷病体等不得，只得换成了三姑娘。

  于方寒霄来说，就很不走运了，说是差不多一般徐家的姑娘，可嫡女换成了庶女，教养嫁妆等等一定都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