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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是屎。”褚凤声音很闷。
“嗯,喝屎了。”
“恶心死了,我死都不……咕噜咕噜……呕!”
“喝饱了?”
“滚啊!”
外头传来褚凤的嘶吼声,房顶又响起一串脚步声,是褚凤撵着柳垂跑了。京纾扶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喃道:“怎么还没回来?”
站在窗外的鹊一耳力非凡,听见了主子今日的第十七遍催问,安抚道:“算算路程,公子很快就要回来了。”
京纾“嗯”了一声,说:“这天闷得慌,再不回来就要落雨了。”
天一暗,果然落了雨,马车顶滴答滴答的响。徐篱山推开车窗,伸手拂雨,马车驶入巷中,他看见什么,突然喊停,起身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鹊十一道:“公子……”
徐篱山蹿入雨中,几步撞进快步凑过来的人怀里,把他们头上的伞撞得晃了晃。他稍稍踮脚,把脸贴在京纾脸上一通乱蹭,笑眯眯地说:“雨夜艳遇!”
“要不要雨夜巷战?”京纾邀请道。
徐篱山立马没骨头似的倒下,被京纾揽入怀中。他喃喃道:“爬了一天的山,我腿好痛啊。”
京纾弯唇,把伞塞进徐篱山手里,伸手将人正面抱了起来。
徐篱山立马抬起双腿环住京纾的腰,说:“我脚下很脏!”
“那记得赔我一件新袍子。”京纾托着他的屁股转身回去。
“穿一件丢一件,你是什么家底啊?”徐篱山佯装不满,又说,“我帮你搓干净吧。”
京纾不让他干活。
“你都帮我洗过裤子啊。”徐篱山趴在他肩上,“有来有往。”
京纾说:“那不是你强迫我洗的吗?因为怕洗衣房的笑话你。”
“还不是怪你随时随地发情,弄我一身。”徐篱山哼道。
京纾闻言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我又要发情了。”
徐篱山立马投降,蹭着他的脑袋说:“大王饶命,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损您清名了!”
“那是不是该掌嘴教训?”京纾重新迈步。
徐篱山把头抬起来,与他对视,目光警惕,“掌哪张嘴?”
“……”京纾似笑非笑,“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啦。”徐篱山很纯的嘿嘿一笑。
京纾把人往上掂了掂,抱进浴房,宽衣解带后挪送至热汤之中。徐篱山舒服地在水里摆了个尾,被京纾按在池壁上乖乖坐好,为他净发,过程中说了褚凤的事。
徐篱山面色几经变换,最后说:“幸好让小垂哥盯着他,否则咱就要提着灯笼满大街找孩子了。”
“之前撵着柳垂跑了,现在还没回来。”京纾将徐篱山的头发打湿理顺,揉了徐篱山的自制花油。
“虽说凤儿这些年和长宁侯‘父慈子孝’惯了,没什么感情,但是姓褚这件事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了十多年,突然发现是假的,肯定要消化消化。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徐篱山拍了下水,叹气道,“凤儿跟我说他此生最幸运的便是生成了大哥的弟弟,可是现在……”
“名头没有感情重要。”京纾的目光专注在手中那捧浓密柔顺的头发上,“名头是虚的,可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实实在在,不可更改的。”
徐篱山稍顿,“也对。对了,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做事呀?”
“公务都处理完了。”京纾答。
徐篱山仰头看他,笑着说:“真乖。”
京纾用指骨瞧了瞧他的额头,说:“今日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
“嗯……我想想啊,”徐篱山在愈发危险的目光注视中说,“我今儿在寺里看见个小和尚,长得很清秀很可……嗷!”
京纾握着徐篱山头发的手微微用力,没有弄疼他,却迫使他向侧后方偏头,承受自己的吻。
这个吻有些粗暴,分开时徐篱山嘴巴微张,模样都傻了。京纾的拇指在他红润的唇瓣上摩挲,说:“故意招逗我?”
“没有,”徐篱山语气可怜,“你太凶了,我不敢的。”
哄人精,京纾瞧着手上这张勾人的脸,不禁俯身又吻了上去。徐篱山仰头回应,喉结几次滚咽后,没出息地迷了神智,抬手扯掉了京纾的腰封。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秋雨不比春雨温柔,是凛冽狂肆的,远墙边的花不被怜惜,在猛烈的打击下花瓣零落,蔫儿了一地,碎花瓣淹在积雨中,又被余下的落雨碾得个汁水泛滥。
曲港的冠礼愈发近了,这十日内不能与兄弟们厮混,要在家卜吉、告亲友,当个乖乖儿郎。
大雍的冠礼简易,不必非要宴请宾客,有本家族亲观礼、见证即可。是日清晨,曲港父子皆身着礼服,陈服器,迎宾客,前来观礼的族亲长辈站在家庙内,平辈晚辈站在庙外,曲港端跪垂首,京纾为其加冠。
京纾捧起盘中的缁布冠,始加,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介尔景福。’”
他说祝辞的语气与平日有些不同,更加端正、沉缓,是很好听的,徐篱山在堂外观礼席间听得仔细,日光洒下来落在曲港的背上,也为京纾轻垂的睫羽缀了层金粉模样。
再加皮弁,京纾道:“‘吉月令辰,乃申尔福……永寿胡福。’”
三加爵弁,京纾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受天之庆。’[1]”
三次加冠结束,京纾捧一盏糯米酿给曲港,道了祝辞。曲港捧盏饮毕,将酒盏放上托盘。
又端来三爵酒,一敬父母兄友,二敬上天祖先,三折俎敬先祖。待敬酒完毕,曲港向母亲见礼磕头,见长幼,拜族中尊长及肃王,如此,冠礼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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