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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唐照月：“没事的，不去也可以，我相信越掌门很快会登门拜访。”

“说起来，瑶池中一直没见到他。”

“我在拿鸩酒的时候，10个人已经死了，加上之前跟踪我们的3个人和梅姬，除掉我们两个人，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我想我们应该都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丹曦：“这是肯定的，去瑶池的那几个都死了，只有我们活着出来，于情于理他都要问我们。快用你的【鸩酒】想想办法，我们该说些什么？”

“【鸩酒】是用来推演法则的，不是用来洞察人际关系的！”

越魂选的时间在三天后，李丹曦去八元门将尸体妥善安置，八元门的负责人似乎见怪不怪了，将身份玉牌回收了，尸体放入冰柜中，派出青鸟给家属送信。

李丹曦问道：“最近这样的事情很多吗？”

那人忙着整理遗容：“是啊。”

“可有调查？”

“每年这时候疫病多发。”

“疫病？”

“对，”他答的理所当然，“表现在行为不受控，四处奔走，然后呕血身亡。您也小心点，接触他们也会被传染——不过对您这样的修行者来说，并不致命，只是会难受几天。”

“不是毒杀？”

“您说笑了，”他否定了李丹曦的说法，“昆仑管理严格，若是投毒，越魂大人肯定会出手，这是疫病罢了。你瞧，今天刚来的青鸟，说是让我们八元门统计人员，将药剂发放下给各个门派，山海阁的人也要去捉拿瘟神，您别太过紧张了，这疫病啊，很快就能被控制了。”

李丹曦没再说什么。

“您说的投毒，恐怕是这些人生前服用了药剂，没等起效，人就死了。所以您看这有股毒物的味。”

“目前死伤如何？”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擦了手，从书架上拿过一册文书：“整个昆仑约莫几十人。哎，开春又要再招一批人进来了。”

“还有人愿意来吗？”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他笑了，“他们不来昆仑去哪？修道者少，牛马有的是。您没见过开春的时候，四海八荒的人都来我们这——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前段日子合欢门的三个掌门闹分家，发派了一批杂役出去，他们离开昆仑之后另谋出路的，还要说‘我某某曾在昆仑做过事！’。您别愁昆仑招不到人，就是西王母招不到人，我们这也永远不缺杂役！”

李丹曦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我能看看越魂的资料吗？”

“您是说玄天宗的掌门？”

“是。”

“您稍等。”

李丹曦见他熟门熟路，不免好奇：“看他资料的人很多吗？”

“那当然，”没过多久，他就把书册交到了李丹曦手上，“您看着吧。好多人来学习他的经历呢。”

李丹曦翻开，看了几页。

越魂，一个平凡无奇的天才罢了。

十二岁拜入玄天宗，十五岁已经小成，二十岁成了掌门，而后一路修行，在二十年内让玄天宗从一个中等规模的门派成为了昆仑最大的门派。

短短数句话，已经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到达的高度。更多人，是连一句话也没有的贫瘠可怜的人生。

李丹曦再想到那些年纪轻轻就成了耗材的杂役，不免感慨。

按照时间推理，越魂今年已经有122岁，修道者的寿命比寻常人长一些，但也不是容颜永驻，更不是永生不死，他的年岁已经快到了大限之日。

书册中有他年轻时的画像，那时容貌俊美。前几日李丹曦见他，老了也成了一个糟老头子，须发皆白，皱纹爬满了皮肤，不复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岁月赋予他另外的沉淀。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英雄迟暮。

书册上记载的信息和玄天宗的记录基本一致，越魂的履历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天资聪颖啊，李丹曦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玄天宗的越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书房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偶，手旁的沙漏中，最后一粒沙子已经落下，他将其倒转，浑浊的眼睛中映出流沙，它们又缓缓下落。

时间啊。

从八元门出来，李丹曦看到一只毛色杂乱的鸟被惊飞。

她吹了声口哨，叫来惊春峰的青鸟，让它给唐照月带了封信，自己左拐去了玄天宗。

她还是第一次进去玄天宗。

昆仑的各个门派之间相对封闭，弟子的衣食住行在门派内都能解决，对于掌门来说，只有要事商议的时候才会一起以昆仑的名义相聚。

和惊春峰的几间破屋不同，玄天宗内院落有严格的管理，门口登记的两个人正谈笑，见到李丹曦走来，马上收敛了笑意，朝她行礼，退到一旁。

再往里，是一条长的走廊，有弟子，也有杂役在忙进忙出，但李丹曦进入的一瞬，他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用一模一样的微笑迎接李丹曦。

李丹曦随便找了一个离自己近的弟子：“越魂在哪里？”

他睁圆了眼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在李丹曦发问后，周围七八个人步调一致地转过头，异口同声地为她指示了方向。

“多谢啊。”她摆了摆手，顺便将手中的一粒石子扔出去，空中一个东西应声而落，她捡起来，用手帕包了，收进怀中。

弟子和杂役们又恢复了正常，继续手上的工作。

李丹曦按照他们指示的方向，走进了别院，越魂在玄天宗的会客厅，似是早有准备，角落里点着过于浓郁的檀香，厚重地盖在茶水和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