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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任何被他救下的人都不会否认。

哥谭也不会。

杰西卡承认在她心中蝙蝠侠是个殉道者的形象，从她接受到的城区的信息，到人们的谈论。官方的数据记载了蝙蝠侠出现后哥谭的转变，还有很多地方，很多存在的痕迹——

总之，她对黑暗骑士略有好感，有点敬佩。

骑士再次切断联系，杰西卡习以为常。她走过熟悉的小路，隔着几个道口就是她小时候住的公寓，可在复生之后，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家……”

她低沉地说，黑色的毛线帽子和粗糙的上衣裤子完美融入了这片街区。她曾许多许多次路过这里，因为各种事情，但她一次也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上面，因为……

“噔，”

一道极轻的脚步落在楼房外面的挂梯，杰西卡疑惑地让“假眼”停留在发觉的位置，地图显示这是个未标记的存在。

随着假眼的移动，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杰西卡在原地蹲下蜷缩成一团，她的外套展开就是类似毯子的东西，如果不看刚刚擦干净的脸，就是个典型的街边流浪儿。

脚步声移动，近了，更近了，从体重上判断是个身材纤细修长的少年人。

他或她迈着警觉的步子在杰西卡家的位置外围盘旋，发丝即便运动也保持服帖。偶尔会侧过身体向四周感知，从而露出黑色的面罩一角。

“……”

现在确定是“他”了，杰西卡很快将搜集的情报和本人对上:罗宾，蝙蝠侠的小助手，应该是第二代，年龄处于15-17，据街头的闹事者说战斗风格与一代明显不同，更简洁高效（注:此评价是杰西卡的判断）。

不过，罗宾来她的家里是为了什么？

杰西卡很难不怀疑起来者的目的。她在脸上随意地抹了几把灰尘和泥土，义眼集中观察罗宾的动作。她看见对方从腰带中拿出了一个类似电子设备的装置操作几下，这对她来说算知识的盲点。

杰西卡记了下来，系统自带的扫描需要更高的精度，她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靠近罗宾——腰带是暂时的目标。

怎么做呢？罗宾是哥谭市人民认证的聪明的义警。杰西卡的眼睛转到地图上，之前标过的临近街区的小头目正在移动，她抿着唇思索一会，决定在罗宾离开后找机会。

另一边，不算高大的罗宾从窗户进入了杰西卡之前的家。他的落脚点选得恰好，没有破坏原本的布置，略长的斗篷在空中划过灰尘。

杰西卡跟着看到了久远之前的家的样子，在她离开后这里被来来往往的许多人住过，幼时模糊记得的墙上的装饰品，角落的玩具，母亲和父亲经常站在一起说话的桌子，还有床铺的位置……

都不同了。

她有些低落地垂下脑袋。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都希望保有自己存在的痕迹，但现在的她不行。

她在社会上的记录是个死人，而为了最终的目的，死人的身份比活人更好。

她是一个幽灵，复生的奇迹，孤独的徘徊者，唯独不是个人。

她……

[杰西卡。]

骑士的声音冒出，很少见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骑士知道她的名字，他只是不常称呼。从她脑子里有意识开始，骑士就联系上了她。

某种意义上，骑士对她的了解超过她自己。

[骑士？]

杰西卡振作起来，她想自己一定是因为那位女士的帮助而情绪波动大了点。骑士对她教导的第一课就是，[身为复仇者，要掌握情绪的火焰。]

骑士说话拥有优美连贯复杂的修辞，杰西卡判断他的文学成绩一定不错。她本人在小时候学习也处于前列，只是后来……

骑士没有回话了，好像主动联系只是为了叫她一声。杰西卡笑笑，双方都对系统试探过，既然有些时候她能感受到骑士极为珍贵的狂妄的喜悦，那么她的，悲痛，遗憾与喜悦，也将传递到彼方。

就像是对那位最初的复仇者一样的形容。

杰西卡冷静了。复仇需要情绪与理智的互相牵制。罗宾搜寻完屋子里一切的角落，手上的仪器正不断进行分析。

数字和元素的符号，还有一些杰西卡看不懂的字符翻滚飞快，罗宾耐心十足。他那戴着手套的手另检查过一些机器检索不到的老旧的角落里的痕迹，杰西卡判断出那大概是十年前的。

所以……

罗宾在找十年前这个粗略范围的痕迹。

或许关于她和家人？

最基本的结论得出。杰西卡皱起眉，细微的弧度。她还想再看下去，可罗宾即将结束工作，待在这里风险太大。

有些痛苦地捂住肚子，杰西卡为自己的胃病来的凑巧表示赞许。她笨拙地爬起来，按照流浪儿的身份设计，该去小心地摄入食物，在一些固定的位置上。

十分钟后，罗宾轻如无物地离开房子。

随即他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伪装

街头巷尾经常是一些表面没有固定工作的年轻人的游荡地。如果说意大利的□□是家族统治，那么本土化的美国□□，不妨说是一种变异的规整型街头统治。

来自其他州的，奔着富裕的东部土地的人们肤色各异，身份大多不明。哥谭在韦恩集团和其他大财团的支持下拥有良好的人员录入程序，却根本不会记录这类永不停歇的、像是南北战争前奴隶的人。

他们乌压压地存在于各区，填充了整个城市的血肉。

小步走过墙角，杰西卡面上带着表情，内心却平静无波地找到个他人默许的小角落。或许是最近哥谭的基建工作趋于饱和，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在这里并不少见，穿着邋遢的人们来去匆匆，他们有的是真正的不存在的人，有些则是纯粹觉得这里很适合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