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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那边看起来像在街上走着,周遭声音有些嘈杂。
“你…忙完了?”是丁一先开的口。
“嗯。”陈烨轻声应了一下后,就不再说话,四处张望着,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加快,终于在一个转弯后,周边安静了许多,才把手机举到自己的正脸前,问道,“猫怎么样呀?”
原来是来打探猫的消息呀。
丁一内心有点涩涩的,就像吃了一个没有熟透的李子一样。翻转下摄像头,对着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猫照着:“已经完全适应了,比我还像个主人。”
“晚上她喜欢和人睡,你要是不习惯,可以把她关在卫生间里。”
“你平时也把她关起来吗?”
“她晚上一般和我睡。”
丁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晚上我也不关她了吧,不然怪残忍的,剥夺了她的自由。”
镜头前的陈烨眼含笑意,刚好拐进了另外的巷子,路灯不似主干道那么明亮,脸上的阴影又多了几层,棱角竟比平日里更加分明。他停下了步子,倚在了一墙角处:“你呢,今天怎么样?”
“我吗?”突然被点名的丁一手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还好镜头没有对着她,陈烨看不到那脸上一瞬间的慌乱。
“我挺好的,吃的睡的都挺好的。”
“好,记得等我回去。”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丁一满头问号:“回来干什么?”
“负应该负的责任。”
丁一的脸霎时红透了,从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耳后,她知道陈烨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慌忙中嘟囔着:“我不是说了不用负…”
“你可以不负责,但我要负责。”陈烨不给她分辩的机会,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下星期回去,记得等我。”
“哦…”丁一闷闷地应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陈烨见她没说话,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换了个话题后,没聊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丁一瘫在了床上,她本以为昨天的事就被自己糊弄过去了,但今天陈烨重新提起后,再次让她陷入了焦虑之中。
这是种很奇怪的情绪,期盼与排斥共同存在着。
喵呜。一旁的猫凑到了她的脸旁,小猫头一拱一拱的。
丁一上手摸着猫的脑袋:“一一啊,你知道陈烨想干什么吗?”
喵呜。还是同样的回答,丁一有些失笑,自己竟然试图从一只猫身上找到答案。
她从床上起身,坐在书桌前规划明天的行程。明天她打算去周边的几个小区调研下旧衣服回收的情况。
在地图上选取了几个调研地,安排好了自己的行驶路线。
第二天早晨,还没到闹钟响起的时候,丁一就被猫给踩醒了。小猫正趴在她的胸口,咕噜咕噜地叫着,咬着丁一的被子,规律地做着原地踏步运动。
睡梦中的丁一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睁眼才发现自己眼前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反应好一会儿,才想起陈烨把猫寄养在了自己家。
“宝宝。”丁一还没完全醒来,声音含糊不清,“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呀。”
一把把猫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用胳膊环着,准备再睡一会儿。但一一好像并不喜欢在被子里待着,没一会儿就匍匐出来了。反复了好几次,丁一的睡意全没了,只好起床。
所有都收拾好之后,才早晨七点钟,比她计划出门的时间整整早了两个钟头。
吃完早饭路过一个便利店,买了几盒烟,以备不时之需。第一个目的地,是名尚一公里开外的一个住宅小区。丁一查了下现阶段这小区的房价,在临城属于中等水平,属于自己调研群体的一部分。
早上不少人都陆续出门上班,小区的大门敞开着,不需要刷卡就可进入。丁一准备的烟暂时没派上用场,从一旁的小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在小区内转了几圈,并没看到旧衣服回收箱。
丁一戴上口罩,往一栋楼下的垃圾桶里望了进去。一连看了几个桶,都没发现旧衣物,厨余垃圾居多。
早上是市民上班的时间,几乎不会有人把家里不需要的旧衣服收拾出来扔,丁一反应过来自己来错了时间。
“你在这儿做啥子。”
一道声音响起,丁一回过头看,是一位拿着扫把的阿姨,看样子应该是这小区里的清洁人员。
“阿姨,我就是随便看看。”
那阿姨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了丁一面前,弯下腰扫着丁一脚下的树叶,根本不管是否会碰到丁一的鞋子:“让一哈,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好久咯,是在找么子东西吗。”
临城方言丁一勉强能听得懂,但说就有些费劲,为了和阿姨拉进关系,丁一不得已说着烫嘴的临城话:“嬢嬢,这里人们平时不穿的衣服都会丢到垃圾桶吗?”
“你问这个做啥子。”那阿姨警惕地看了丁一一眼。
“我毕业论文是和这个有关的。”丁一撒了一个小小的慌。
“啥子是毕业论文。”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丁一都在解释什么是毕业论文,她缠着这阿姨好久,最后终于得到了一句最有用的话:“这儿的人们平时不要的衣服,都随意丢进来,有时我们也能捡到一些还能穿的。”
丁一默默在本子上记着,a小区:无旧衣回收箱、无上门回收、扔垃圾桶。后面又利用白天的时间,把自己计划的小区都跑了一遍。只有c和e小区有旧衣回收箱。
晚上700,丁一准时出现在了c小区门口,她今天准备在这里蹲守一下来扔衣服的人。
晚上下起了雨,丁一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把伞后,就一直站在那旧衣回收箱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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