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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意跪在墓前,周身的气息哀恸到极致,整个人仿佛死寂一般。冷冰冰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动也不动。
等腿彻底失去知觉了,他干脆慢慢躺下来,蜷缩在李文卓的墓碑旁边。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李书意闭着眼把头抵在没有一丝温度的墓碑上,想到李文英以前跟他说,他刚出生的时候,每天半夜都会哭闹不止。李文卓怕吵到家里人,就用被子包着他到筒子楼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哄。好多半夜回家的人,远远看到这画面,还以为闹鬼了。
李书意想到李文英当时笑个不停的样子,脸上也跟着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可是笑着笑着,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他低喃了一句:“爸……我好累啊……”
所有人都以为李书意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
以为他不会痛,不会难过,不会害怕,更不会有疲惫的时候。
可是这个才是李书意。
这个懦弱可怜到只能对着一块冰冷墓碑寻求安慰和温暖的人才是李书意。
雨还在继续下着。
雨水顺着墓碑往下落,看起来,就好像照片上的人,在落泪一样。
靳言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其实他中途醒过一次,因为下雨外面的天黑沉沉的,他扫了一眼还以为天没亮,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靳言揉着眼睛抓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和未接来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打李书意的电话,连打好几个都是关机,他转而拨唐雪的电话。
那边一接通,他就急声道:“唐雪姐,李叔跟你在一起吗?”
唐雪一下就提高了声音问:“你不是去接他了吗?”
靳言慌了:“对不起唐雪姐我睡过了都怪我……”
唐雪打断他的话:“你先别慌,也许他等不到你自己先走了。”
靳言忙道:“我打他的电话关机了。”
唐雪一听心就沉了下来,李书意工作忙,轻易不会关机的。
“这样,你现在去机场看看,我这边再问问。”
靳言应了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往外跑一边穿衣服,急得衣服穿了好几次都没穿进去。
唐雪挂了电话后就先联系了李书意现在住的酒店,酒店那边说李书意并没有回来。她又问了一些李书意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人。然后靳言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李书意早就离开机场了。
唐雪听着靳言急得带了哭腔的声音,也顾不上别的了,马上拨了左铭远的电话。
左铭远正好在白敬家里。
白敬这里今天过来了几个老友,说是谈事情,其实是来看宁越的。
宁越也不躲,大大方方地任他们看,待人处事也挑不出一点错来。他本就长得极好,这样温和的性格,谁见了不生出几分好感。哪里像李书意,平日里遇到这些人,顶多就是点个头,连话也不会多说几句。
他们几人坐在阳台上的玻璃房里,一边喝酒聊天一边欣赏着雨幕中的花园,再配着落在玻璃天顶上叮叮咚咚的雨声,还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现在天已经有些凉了,下了雨后宁越坐了一会儿就下楼去了。
宁越一走,就有人八卦起来问白敬:“你真不要李书意了?”
白敬不说话,那人摇摇头,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吧,这李书意看不上我。他要是看得上我,我一辈子不结婚也行啊。”他们这些人说出去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但是钱哪里那么好挣,谁不是整天累死累活,谁不想有个李书意这种工作能力强还心甘情愿做牛做马的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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