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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还剩的酒味儿实在是淡了，风一吹就再也闻不着，几个小贩嘀咕了几句没得到答案，便不再多想，裹了包袱就往城里去了。

  宋立言回了一趟碧波湖，朝那宁静的湖水里一连打下去五张黄符，湖水起了波澜片刻又归于平静。那些个作祟的东西像是知道他会回来，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1dquo;无。”他收了獬豸剑，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品着酒味儿暗道这楼掌柜不厚道，还掺水，看来有空得去整治整治黑心客栈。

  接下来几日，他每晚都来碧波湖蹲守，但可惜的是并无所获。浮玉县好像又回到了安宁祥和的日子里，命案无进展，但也没再多死人。

  早晨的安乐街又是以热闹的吆喝声开的市，掌灯客栈门口黎明破晓之时就来了三辆牛车。

  楼似玉今日是格外地红光满面意气风，摇着香扇笑得花枝乱颤：&1dquo;各位打尖儿还是住店都里头请，奴家要赶大席，就先行一步了。”

  &1dquo;哎哟，听说是曹老爷家的流水宴，那可是恭喜掌柜的又大财了。”

  &1dquo;掌柜的有大人照拂，这生意的确是蒸蒸日上啊。”

  &1dquo;哪里哪里，本分做事罢了。”接下奉承，她虚伪地谦虚两声，便拎着裙子就与般春一起上车，带着满满的食材和用具往曹府赶。

  般春很纳闷：&1dquo;掌柜的，咱们这个月赚得不少呀，连地租都交完了，您怎么还这么着急赚钱?”

  &1dquo;这就是为什么我是掌柜的，你是丫头。”楼似玉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扭头朝后喊，&1dquo;梨花，你来说。”

  正偷吃着鸡腿的林梨花头也不抬地吼：&1dquo;谁会嫌钱多呀，能赚多少是多少!”

  楼似玉欣慰地点头，朝般春递去个&1dquo;懂了吧”的眼神。

  般春盯着她看，没领会她的赚钱要义不说，看了一会儿还突然开口道：&1dquo;其实我觉得，与其辛辛苦苦跑来跑去地赚钱，掌柜的还不如想法子嫁给宋大人，那样不更是吃喝不愁?”

  微微一噎，楼似玉痛心疾地道：&1dquo;你怎么能这么想?能自己赚钱，为何要靠别人养活?”

  &1dquo;被人养活有什么不好，如今咱们宋大人可是各家小姐的闺梦之人，很多人都以能让宋大人养着为目标呢。”般春双手合十捂在胸前，一脸艳羡。

  翻了个白眼，楼似玉没好气地道：&1dquo;老娘的目标是赚个盆满钵满，然后去养活宋大人。”

  也不知是她这句话太彪悍还是怎么的，话刚落音，好端端行着的牛车就突然一个磕巴，抖得她差点掉下去。楼似玉抓稳木板，心有余悸地扭头就吼：&1dquo;拿了钱还不会好好赶车?”

  唾沫星子飞溅出去，落在一人缁色的衣袍上，浸进去很快消失不见。楼似玉一怔，这才现面前挡了个人，顺着这衣裳往上看，她嘴角抽了抽。

  宋立言那张脸还是这么俊朗迷人，哪怕在熹微的晨光里也泛出朱玉的华彩来。他带着宋洵和霍良，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办完事回来，正用一种分外复杂的神情俯视着她。

  第45章出大事了

  &1dquo;养活宋大人?”十分缓慢僵硬地重复出这五个字，他皱了皱眉。

  楼似玉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踉跄一下扶住车轮，慌忙将自己整理妥当，才捏着手一本正经地朝他行礼：&1dquo;见过大人。”

  &1dquo;掌柜的免礼。”看了看她身后三辆车里装的食材，宋立言有些意外，&1dquo;你这是要去哪里周济穷苦百姓不成?”

  &1dquo;大人说笑。”楼似玉抬手掩唇，&1dquo;奴家就是最穷苦的百姓了，哪能去周济别人啊?这是曹老爷家订的流水席，奴家赶着过去摆宴呢。”

  就知道不能指望她往外吐银子，宋立言摇头，越过她继续往前，楼似玉连忙殷勤地朝着他的背影行礼：&1dquo;大人慢走，有空多来咱们客栈尝尝菜品呀~”

  宋立言摆手，头也不回地道：&1dquo;掌柜的还是快去好生赚钱罢，毕竟&he11ip;&he11ip;”他脚步一顿，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1dquo;养个大人还是挺费钱的。”

  楼似玉：&1dquo;&he11ip;&he11ip;”

  后头跟着的宋洵和霍良都朝她投来了钦佩的眼神，路过她跟前，两人纷纷朝她抱拳以示敬意，就连那群不明所以的衙差们，也下意识地朝她点了点头才跟上去。

  楼似玉这张一向厚如城墙的脸啊，难得地透出了两抹红。尴尬地咳嗽两声，她伸手给自个儿扇了扇风，扭头强自镇定地吩咐众人：&1dquo;继续上路。”

  般春和林梨花等人都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脸上维持着平和的神色。楼似玉感动地看着，觉得自己真没白养她们，关键时刻还是她们懂事。然而，就在她低头打算翻看清单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两人清晰的闷笑声。

  压抑、克制、但自内心。

  额上青筋跳了跳，楼似玉闭眼咬牙，脸上的热气蒸腾开去，连脖颈都红了起来，衬着青花色的上襦，像只半熟的大虾。

  都这么多年了，她看过天崩地裂，也看过沧海桑田，原以为已经炼成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却不曾想还会因为这等小事脸红心跳、指尖麻。简直是太没出息了!

  &1dquo;有功夫看热闹，没功夫多想想等会的菜色?”不忍心骂般春和梨花，楼似玉扭头就冲后面笑得&1dquo;吭哧吭哧”的钱厨子吼，&1dquo;这流水宴要是搞砸了，你就给我回家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