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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青衣道士孤立雪中,仰视幽明,淡淡地道:“雪似霜妃,薄以寒气而欺梅。人世升降如此,今夜务必又难入眠。”振衣裳,青衣上冰霜迸落,铿然有声。
背间长剑随主人默然前行,梅花闪过,青衣道士步履霜雪,来到一处府邸前。灯笼暗淡,门卫问道:“道人有何贵干?”青衣道人道:“久有一事,欲拜访地主。”门卫道:“官府重地,不可任意为之,阁下不像朝中大员,还请回避。”青衣道士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道:“劳烦小哥转禀天权大人,十六年前的江南故人欲求一晤。”门卫拿过信封,道:“稍等。”青衣道士道:“多谢!”回衣环视,只见四周白雪皑皑,灯火之下,街道一片空明。青衣道士深吸口气,黯然道:“虽南北相隔数千里,此地却很有金陵的味道呐。”回想往事,心潮跌宕。
忽听门卫来报:“天权大人有请!”青衣道士道:“麻烦小哥引路。”门卫道:“请!”同他穿过大院庭廊,来到正厅前,守卫躬身道:“天权大人便在里面,小的告退了。”青衣道士摆手道:“好走!”提裳负剑步入厅内,灯火摇摇欲灭,座东一名薄衣老者背身而立,正观看墙壁上的一张山水画卷。
青袖轻甩,厅门尽数关上,厅内烛火因此不摇。青衣道士闭目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白如雪,薄衣老者闻声叹息,应道:“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声音悲凉,凄苦不堪。青衣道士道:“夜半唐突,实非本意。蛮宾不礼,主勿介怀。”薄衣老者摇头道:“不敢!无国无君之臣,岂敢卧榻酣睡?阁下同为江南遗孤,应该亦有感受。”青衣道士低头道:“亡国饮恨,某已担受了三十九载,感受怎能不深?只怨草芥之身,难以撼动大局。”
薄衣老者并不回头,凝视壁上图画,道:“天下大势已定,鼎立不摇。纵加百万之众,亦难更改。况多我一人之忧愁,而取天下人之安乐,残年之人,已尽人事,便无强求挂碍了。”青衣道士冷笑道:“既无挂碍,天权大人又何故将故园挂于墙头,日夜回?”薄衣老者道:“生我养我之地,诚实难忘。”青衣道士道:“心有难忘之事,便是人事尚未达成,这道理天权大人应该明白。”
薄衣老者道:“明白又能如何?天下非王侯将相之天下,更有亿万民生。正如乐逢新所说,这天下乱了近一百年,也是时候定鼎了,至于这天下叫宋还是叫唐,姓赵还是姓李,并不重要。我等亡国孤臣固然可悲,可相比于脚下枯骨,不禁喟然。”青衣道士道:“可笑!昔李世民兵变玄武门,香孩儿陈桥叛逆,哪个不是图一己之私利?后来人却又是如何评说其功绩的?此不过先私而后公之计。今宋朝外忧西辽虎狼之心,内患官吏贪墨之迹,如此江山,损我华夏之威严,误我百姓之生业,实欺国中无大人。今天权大人手握十万虎师,一鼓而下,赵氏湛卢,岂能不易手他家?”
薄衣老者沉思片刻,道:“亡国遗民,实不想贻人以王莽、安史之口。”青衣道士道:“我等兴义兵,讨不义之国,乃天下归心之举,岂可自比于乱臣之辈?”薄衣老者面壁又想了一会,道:“伐大国者必伤其民,阁下可有全国全民之策?”青衣道士道:“自古来伐无道者,以暴易暴,不趋避小民之伤。所谓杀生护业,涂炭三年,然后还百姓三百年盛世,岂非百姓之所得乎?”薄衣老者犹豫不决。
青衣道士长叹一声,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亡国之音,薄衣老者闻之伤感,抚摸墙上画卷,咬牙道:“亡国必当雪耻!李某人恭听阁下高论。”青衣道士道:“欲亡赵宋,唯有三点。其一,不作壁上之观;其二,旋面目,南面称王;其三,奉上座,礼贤人。”一语双关,薄衣老者听毕动容,将壁上图画收起,薄袖回风,转身道:“请上座!”声音坚决如铁。
扬天之眉目,顺水之暮雪丝,更有一股凡人所不及的天子气,青衣道士默默地观察着这副容颜,背中长剑颤抖不已,刹那间,想起了别尘已久的主人,心口绞痛,青袖向前,低声道:“请!”入席就坐。薄衣老者拂衣而坐,执起案上信笺,道:“十六年前,赵光义病死,宋朝根基不固,我书此信,遣亲信部下百零八人于江南举事,结果竟一去不返,以阁下的年龄,恐怕并不在其列,何以寻得此信?”青衣道士道:“故国六百万众,思虑举事的何止一百零八人?当年之事,某亦效劳,其中经过悉在脑海,天权大人想必很想知道?”
薄衣老者道:“洗耳恭听!”青衣道士道:“时值山陵崩塌,西边战事连连,国内动荡,我等欲掌有中原而不为外邦夺有尺寸之地,唯有败帝家之名,不能灭国民之志。斧声烛影之事,天下尽知。赵光义皇位何来,关键在于‘金匮之盟’。而预盟中所提的‘兄终弟及’之事,除赵氏豕彘二人外,许国公亦也知情。当时我等初至故地,一来召集亡国同志,二来便是伪作赵普书信否决‘金匮之盟’。”薄衣老者道:“伪作之事,天下时而有之,岂有愚人相信?”青衣道士道:“时无智者,谣言自能漫行。要使天下人信服,却也不难。”
薄衣老者道:“何言不难?”青衣道士笑道:“天下人皆处事外,详情不明,毫无信与不信之说。然朝廷居身事中,要知此事真假,非看江湖动作,而是望观庙堂天子如何表态。”薄衣老者道:“即便真有赵普书信,必也深藏于帝王之家。江南之事虚实,吕端、赵恒岂不明白,岂会表无聊之态,中你等下怀?”青衣道士道:“江南与汴京相去两河,远无君民之亲,赵恒不想表的态,我们未必不能替他表述。”薄衣老者冷冷一笑,道:“这么说,十六年前黄山一品峰下之事,果然是你们所为?”
青衣道士道:“不错。先以‘金匮之盟’利弊动摇江湖人之胆识,迫其召开聚会,然后收而杀之,托罪于朝廷,哼哼,如此一来,即便事后赵恒再如何澄清,光凭‘朝野为此事兴师’这事,足以让天下没有不信之人。”薄衣老者愁眉深锁,道:“那之后江南传言书信消失、宋军杀事关之人云云,全是来风于你等?”青衣道士点头道:“杀人善后,这是应该的。”薄衣老者道:“一百余人,顷刻间将千余江湖义士屠杀殆尽,且不留一处痕迹,我甚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办到。”
青衣道士道:“他们的价值只是死,过程对天下而言,并无意义。”从袖中掏出半片玉镯,置于案上。薄衣老者问道:“这是何物?”青衣道士道:“一品峰下之事,尽皆包罗于此。天权大人既然对过程感兴趣,这‘扣月环’理当奉你为主。”薄衣老者道:“杀苍生而利天下人,这就是阁下的借口吗?”青衣道士摇摇头,道:“运应天时,知天机,行天命,这才是我的口诫。”薄衣老者大笑一声,道:“若事实真如阁下所说,那为何如今操天下者是东京,而不是金陵?”青衣道士道:“经此一事,赵氏皇权不稳,诸王摄政,朝中自乱。大宋外有契辽压境,内有百姓背心,我等只要揭竿于江南,何愁故国不复?只恨此时出了几名叛徒,夜纵大伙竟将其他人悉数烧死,某宿于屋外,正好避过此劫……”
薄衣老者拍案道:“荒唐!亲信之人,岂会背我?”青衣道士道:“无义之徒,向来如此,天权大人何须动怒?”薄衣老者沉声道:“阁下今夜求访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青衣道士道:“我从不主动替过去言,我看重的,是时机,一个不比十六年前坏的时机。”薄衣老者道:“什么时机?”青衣道士道:“夺九鼎的时机!”声音冰冷。薄衣老者心头一震,道:“现在何处?”青衣道士道:“就在眼前,看天权大人能否把握住。”薄衣老者道:“该如何把握?”
青衣道士道:“把握住苏州,中原就是你的。”薄衣老者低头思索,道:“苏州的吴令孝吗?”青衣道士点头道:“正是此人。”薄衣老者道:“为何是他?”青衣道士道:“苏、升两州,为江南之脑,无其一,则江南不得生。吴令孝知苏州四年,表似为官清廉,辖内繁华安定,内里却有极大隐患。两年前其勾结太湖私党,暗里吞钱四百万贯,其后又任用贼人,两年中苏州市价逐升,仓库已无余财,不出一年,江南势必倾覆。”薄衣老者道:“阁下的意思是,以我唐之名杀之,以结百姓?”
青衣道士道:“天权大人兵法颇有令尊遗风,然政野之事,却大为不及哪。苏州百姓乃宋朝国民,你以异邦名义插入,不要说结好百姓,便是想全身而退也难。”薄衣老者道:“那阁下认为如何?”青衣道士笑道:“师出以律。欲取势者名必正,欲得益者敌必危。天权大人之所以不敢出兵,可是碍于这两点?”薄衣老者道:“不错。”青衣道士道:“宋所忧者,外邦在契丹,国内在川西、江南。如今苏州已至穷地,表面之所繁华,全仗百年之本,只须再过一年,城资耗尽,窘迫之状,必显露无疑。如此重镇一经崩毁,江南之民无以为存,千里大地,遍伏饿殍。届时宋朝不攻自乱,天权大人以‘护民’为旗号,攻伐不治之国,何患名不正、敌不危?”
薄衣老者道:“阁下是要我养兵一年,以备此战?”青衣道士道:“兵不能妄动,亦不能不动。此事天下人皆能看管,吴令孝一旦被揭,苏州必然重生,良机就此而去,岂不可惜?”薄衣老者道:“那当如何?”青衣道士倚须道:“藏兵于苏州境内,专杀知此情报之人,务必要保吴令孝不死。”薄衣老者道:“如此作为,倒便宜了这祸国之贼。”青衣道士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保住他官位,再过一年,江南大饥,天下便要另择他主。”拂袖起身。
薄衣老者道:“阁下要走?”青衣道士道:“话已讲完,不走更往何处去?”薄衣老者道:“尚不知阁下英名?”青衣道士道:“你我缘分不过三日,称谓烦琐,并无知晓的必要。”薄衣老者应是,起身道:“背间长剑颤动,直觉告诉我,你还有话要说。”青衣道士道:“乐逢新之孙现身江湖,这话天权大人想不想听?”薄衣老者嘲笑道:“蒙附祖荫实无能力之辈,也值阁下一谈?”青衣道士冷冷一笑,道:“那连昔日的父子情谊,都不管了么?”案上宝剑闻声跳跃,薄衣老者惊色道:“什……什么父子之情?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青衣道士合目道:“我……曾是令尊的仆人。”青衣携带一腔悲怨,步出门户,消逝于夜色寒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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