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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晚的报酬（第1页）

亲爱的，你是一朵下雨的云，我该用什么安慰你？一块海绵？或者一卷纸巾？你的泪水淹没我，于是我也感伤你的感伤，痛苦你的痛苦。亲爱的，我该用什么安慰你？

何禾禾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这段短诗。方葭的眼泪似乎灼痛到她，她少见的不知所措起来了。

她们此刻相拥，感受到怀中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又温暖，像两颗心凑在一起，悄悄吐露最深藏的心事。

方葭仍在断断续续的抽泣，说着些模糊不清的醉话。何禾禾深知不能和醉鬼讲道理，轻轻拍着她的背，“为什么一定要勇敢呢？遇到困难会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了，人不能任何时候都勇敢啊，我也有超多害怕的事情呢，最怕方葭哭了。”

“还有周之於！他、他凭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方葭挂着泪痕，小脸醺红，忽然暴起，“你说他凭什么！”

“就是啊，真过分，等你醒酒了就去骂他。”

“你说，禾禾，我是不是很差啊，我好喜欢他，可是我喜欢的好累。”她哭丧个小脸问。

“为什么这么问啊？”何禾禾不解。

“就是……”方葭她又掉眼泪，狠狠灌了口酒，“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喜欢？他会喜欢我的喜欢吗？到底是谁喜欢谁呢？什么是喜欢呢？”

她分明没想要何禾禾回答，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后就开始闷酒，然后跟着台下的歌手唱歌。

“漫长外的漫长，不冻的河。”

“凝固的时间中，燎原的大火。”

“在我的贫瘠中，我又拥有什么？”

“因一无所有而生的英勇——重蹈九千九百次覆辙。”

人生里最最勇敢就是一无所有时的孤注一掷，桂花曾这样说过。所以不勇敢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勇敢起来的。

何禾禾被灌了两口酒，对这个醉鬼直犯愁。按理说方葭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大吵大闹，只是喜欢默默的装蘑菇，可这次没上岸的事情对她打击有些大，她一直在掉着眼泪，不时仰着脸问别人：“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啊？”又到处乱道歉，对着桌子哭着说对不起。

这下怎么回学校，何禾禾急的挠头，而且她们两个女孩，还有一个酒醉版，一看就不安全啊。

诶！她忽然想起那个卫朝，在吃火锅后方葭给她完整讲了她和卫朝的关系，感觉这个人还是可以相信的。她找到方葭的手机，给这小醉鬼看，“解锁解锁。”

方葭从百忙之中成功的人脸识别，而后又掉她的眼泪去了。

何禾禾搜索“卫朝”无果，搜索“小朝”无果，破罐子破摔搜索“姐姐”，居然搜到了，她用怪异的眼神扫了眼方葭，而后给卫朝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的接通了。

卫朝不知在做什么，声音暗哑，带着一股狠劲儿，“怎么了？”那头的声音很嘈杂，卫朝好像是踹了谁一脚，不耐对其道：“老实点。”

何禾禾：不是哥们你黑社会啊。

“你，你好，我是方葭的好朋友，我们呃现在在酒吧，葭葭喝醉了，我们两个女孩子回去不太安全，能不能拜托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朝打断。

“在哪？定位发我。”说完又踹了谁一脚，声音压得很低，“找死是不是？”

何禾禾：“好，好的。”总感觉这人没在做什么好事啊。

卫朝把上次行动透露消息的内鬼一脚踹翻在地，上次就是因为这小子，他差点折在沂城，他脚踩着这人的脸，眉目凶戾，淡声吩咐，“这么好动？打一顿看看他的活力。”

他转身离开，又转身补充道：“记得结束后把他送到警察局，毕竟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他没有笑意的淡笑了一声。

这次没骑摩托车，晚上冷，两个姑娘显然都坐不了，他叫了个车，直奔定位处的酒吧而去。

不太远，他到的很快，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往楼上走去。就看见两个姑娘，一个在托着腮看下面的表演，一脸忧愁的样子，她手里还摁着另外一个的头，另一个呢，小脸像个花猫，妆都花了，看起来脏兮兮的，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朝着椅子道歉，还想给椅子鞠躬，被压着不能动，眼泪掉的更凶了。

卫朝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你们这是在？”

何禾禾也看到了这个救星，干笑一声：“那个，葭葭她心情不太好，我们就少喝了一点。”她手指比了个距离，“就一点点。”

行吧，卫朝选择不去质疑他们这个“一点点”的含金量，问：“今晚这个样子还回学校吗？”他目光在方葭身上扫了一下。

何禾禾看了看时间，懊恼道：“这时候学校关门了。”

卫朝点头，“我送你们去学校旁边的酒店，明早休息好了再回去。”他想起来，“带身份证了吗？”

何禾禾点点头，柔声问方葭，方葭挣脱了她的桎梏，中气十足道：“我带了！”又萎靡下来，“我什么都带了，可还是什么都没做好，呜呜呜。”

何禾禾扶额道：“就是这么个情况。”

“走吧。你能抬得动她吗？”卫朝也扶额。

何禾禾迟疑：“应该，大概，可以？”她一看方葭，方葭又开始给她道歉，“对不起我太重了呜呜呜。”

“别哭了。”卫朝蹲下来，面对着方葭哭花的眼线，朦胧的泪眼，“认得我吗？”

“……小昭姐姐？”

卫朝满意点头，转过身去，“来吧，背你。”

方葭自然不干，她认为自己可以独立行走，又是一顿好哄，才把她转移到卫朝的背上，何禾禾拿着两人的外套，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到楼下的时候何禾禾忽然想起来没结账，跑到前台却被告知，卫朝上来的时候已经结过账了。何禾禾摸着下巴，看着他背着方葭，不时还已读乱回一些方葭的小问题，感觉这人还挺有意思。

选了离学校最近的酒店，卫朝把她们两个安顿好，便要转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了，他忽然返回，拍了张方葭脏兮兮小脸的照片，又满意了。看着膛目结舌的何禾禾，他痞气一笑。

“这是今晚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