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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前方战场（第2页）

「第二印」，我再掀开这印，就有火光四溢，流彩飞转，一匹炽烈的红马冲下，叫那魔族的异端者彼此相杀起来，叫那鲜血滋养着泥地。

「第三印」，在揭开第三的印之后，就有黑夜降临，异响丛生，紫黑的马下来，叫那饥荒布施在魔族当中，使他们叫苦不迭，无暇战争。

三匹马立在边上，不待下步动作，战场上就已经哀嚎遍野了。但制裁还未结束。

「第四印」，揭开时，就有人在远端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名叫死的人骑着匹青灰色的马下来，并带着那所有的可怖灰雾，触及到的部分净剩下死人了，那魔族以及不幸的帝国士兵均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那四匹马以及上边的骑马的就立在天上，仅借着我的信仰，应该还可以继续揭印，但是还并不是时候，还没到叫末日降临、叫号角吹响、叫神国降临的最终关头。

我铺回那些印，那四匹马连带着上面的人都凭空消失了，那阴云也尽数消散露出白茫茫的一片天来，映到这泥泞与血渍交掺的大地上。

但却无人称奇，因为战场上已经没什么人站着了。不论是魔王军还是帝国军，都死伤惨重。

神愤恨这互相残杀的行径，所以叫我降下惩戒，警示这些不知好歹的人们，就算是受了诱惑的羔羊，也有迷途知返的机会，何必一直厮杀不松口呢……

心中来到人间界以来的苦闷便通通一扫而空了，我已经将这些羔羊送往他们应该前往的地方了，有的对正神大人信仰虔诚就送往那神界的天堂，有的罪孽深重就该下焚火的谷受地狱的刑。

我接着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这片战场的深处，在到处的坑坑洼洼当中，我终于见到了那梦寐以求的身影，勇者与圣女，尽管旁边还有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的背影在，但这已经不值得阻止我朝那边飞奔过去了。

但就在我越过战场上的残骸与尸朝那边赶去的同时，突然之间，像是着了魔一样，勇者的身体疯狂地战栗起来，连带着大地的震动，旁边的几人也是如此，就如同筛糠一样，了某种不知名的癫疾似的。

旋即让我瞠目结舌起来的景象则是勇者身体上生出的尖刺，膨胀庞大的身体，结簇丛生的鳞片，口中的尖牙与火焰以及鞭打着身后震裂开的地面的巨尾——这不是龙吗？

龙作为撒旦的子嗣，是那惑星上被捆缚封印的赤龙的怨念在这地上的化身。作为最原始的妖怪，它们同样是那下等的魔鬼，凭着坚强的体魄与悠长的寿命为祸人间。

再看他身旁的身影，有背后生出羽翼的，也有身体覆起甲片的，更有头上立起尖角的，既有着类人的特征，也有着魔物的特征。这一切都让我回想起了那时在列车上颇像异种的男孩。

再靠近一点，便能看见那些与勇者对峙着的人。

通体上下包裹满炭黑甲胄的士兵站了三四排，有持起巨剑的，有举着大盾的，有持着枪械的，有攒着法杖的。

那些攻击在挡在前边的勇者的身上只是擦出了火花，就连引导型的魔法也被他一一挡下，随着勇者的突进以及距离的缩短，那被魔族士兵围在中间，举止从容的女性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且见她一抬手，这方天上的云彩便就汇聚起来，就像在湍急的流中一样泛起了涡轮状的波动，却不知那中心里是太阳还是什么，透显出非比寻常的金铜之色。紧接着雷击冰霰，针刺以及刀剑从那天上落下，就像神迹一样，带着盛烈的光以及迅猛的度向着变身后的勇者以及他的仆从们穿梭而去。

勇者的龙尾拍打在那些攻击上，有的魔法打在鳞片上便消退了，有的则是深深地刺在那厚实的身躯里边迸溅出血花来，但总体上来还算得上是轻松解决。

那些其他的队员们也施展出来各自的防御来应对这些攻击，但和勇者相比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有的甚至已经断开了肢体，但都在苦苦坚持着。

我已经站在勇者的身后了。

他的样貌已经完全变了，不如说完全丧失了人形才对，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龙，如果有人说这是龙的幼儿我也一定会确信的。

尽管是曾经见过面，而且都是神使的仆役，但他这副模样着实让我难以和那有些畏缩却很阳光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阿尔法神使的勇者，你怎么堕落到如此地步？你的信仰怎么如此动摇？

是圣女吧，我想到。

那圣女是身后生出两翼，颇有点残缺天使的意味在，她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反而是很安稳地躲到了勇者的身后边。

也许是我的脚步声未做遮掩，那些人便扭头看我，虽然有些尴尬，但我心中更多的是气愤。

施展开来能庇护勇者小队的创造魔法，对边魔族的攻击便通通失效了，就算是那为女性的魔法也难以起作用。

“神子大人！”勇者似乎认出我来，我卸下兜帽的脸上不掩饰着的是失望的表情。

今日甚好，一下子祛除数位受蛊惑的羔羊身上的魔鬼。

“莉莉姆大人！”又是熟悉的声音，我这才觉那小队中还有三人我认识，就是那天马车上的两男一女，这三人倒是没有魔鬼的形态，看起来还是保存着信仰的本心，就是样貌还是有些吓人。

勇者被龙鳞托衬着的脸庞上似乎很是惊讶，但他哑笑着开口：“多谢相助，烦请神子出手了。”

他显出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我更加生气了，明明如此亵渎神的信仰，却还不自知是吗？

再看向那圣女，却见她颤动起后边的双翼，紧紧地挽住了勇者的胳膊，用那害人的胸前堆积物拉扯着勇者，尽管如此贴近勇者，她也一直往魔族那边瞥去。

我尽力着想出一些宽恕的词来，但到了嘴边又被无声的叹息给通通粉碎了。

不多想，铁证摆在眼前，这些陷在泥淖里，毛染着污秽的羔羊就由我来引领他们向主走。

创造魔法「圣剑」，神的权柄分于我，具象化为右手上圣光熠熠的长剑，就像圣灵真的显像在其上一样，连天地也连接着一道金柱，将某种信仰和力量注入到了其中。金柱消散，那剑刃上神圣的光就像直视神明大人一样耀眼，甚至连周围的土地与我的脸庞都映得亮。

“神子大人这是？当前的敌人可是魔族才对……”那勇者见我高举的手，居然心中还留存侥幸之心，问出来这种问题。

“不，敌人是背叛了我主的你和你身边的圣女才对。”

圣剑带着天下无上的威能朝着他们劈去，我见勇者依然决然举起手中晦暗下去的圣剑，试图挡下这一击，但就像萤火扑朔在日辉里挣扎一样无力的阻挡是不可能平息我的，以及我主的愤怒的，那勇者和圣女两人便被撕裂成两半了。

我解除了防护魔法，又将这怒火倾泻在那魔族的军队里，不出半刻便是已经尸横遍野，除却那中间的女性，她身上是丝毫没有任何受到波及的痕迹。

将当我再举起剑来的时候，忽的就有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这感觉相当强烈，就像被正神大人关注着一样，那样关怀仁慈的目光。

那是正神大人吗？熟悉之余却有种不同的惊悚。

有人在我耳畔低语。

“终于见到你了，你是第一个吧。”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在呓语一般，就像是正神大人的声音在以某种不合理以及扭曲的方式倒转一样。

“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了，送你点礼物……”

声音缥缈起来，我的意识也消散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