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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可菁语迟,她不想提李霁侠发狂的事,主人家正在眼前,再提李霁侠发疯,那是戳人眼窝子。还是唐纪脑子活,他转身冲王氏恭谨地答道,“回薛家夫人的话,从前瑞芳楼有契丹人闹事,二姑娘被困,那天夜里是在下送二姑娘回府的。”
唐纪这番话说得高明,既说清了二人见面的时间地点,还点明了二人见面的原因乃公事,避免了落人口实,更绕过了李霁侠发狂,所以换他自己上阵这一尴尬过程。
王氏了然,望着唐纪挺拔的身姿心里乐开了花。这荣国夫人身边果然是优秀儿郎众多,搭上了她的手,她不过随便一个招呼,薛家的姑娘便果然就好嫁了许多……
……
薛可蕊提了灯笼,独自往东花园的深处走去。与主屋的热闹喧嚣不同,花园里静悄悄的,除偶有山雀受惊,扑棱飞上天空,诺大的花园里丝语未闻。
薛可蕊绕过一丛假山,准备穿过对面的银杏树林去往东厢的客房看看,却看见前方不远处,银杏林中的一方小暖阁内有融融烛火溢出。
薛可蕊愕然,那小暖阁她去过,是柳玥君觉得银杏林变得澄黄时甚好看,才派人修的一间暖阁。也就姑娘夫人们游园子累了才会进去喝杯茶,歇歇脚,平日里也没人专程走这么远,还钻树林里来休息。更何况现在正值夜深,有谁会来这密林深处游玩呢?
薛可蕊好奇,提了灯笼便往里走,既然有烛火,说明有主人家在,若是贼人,谁还敢掌灯?薛可蕊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暖阁,也不知是哪个爱玩的妮子,这么晚了,不去主屋吃酒,偏躲来这犄角旮旯守夜?
才走到窗下,便听见了点点人声,薛可蕊笑:果然是爱玩的,都找到这里来了……
她抬起手,摸到格窗的边,桦木的花窗微颤,果然没有锁窗。
薛可蕊将格窗轻轻拨开了一道缝,拿眼偷偷望了进去……
不望不打紧,这一望,将薛可蕊惊的猛然一个后退,手中的灯笼猝然落地,滚落草丛,杳然熄灭。
四周是墨黑的暗夜,薛可蕊呆立原地,透过隔窗的缝,她看见了满屋的旎旎春光,冲进她的眼中,摄人魂魄——
屋内春榻上纠缠着两个人,女人的衣衫已半解,露出大半个雪白的浑圆,修长的玉腿如妖娆的水蛇缠上男人精健的腰。男人的筋骨健硕,穴窍饱满,蜜色的肌肤碾压过如映雪般白腻的柔软,给人视觉上以如此强烈的冲击。
女人已然情动至深,柔弱的纤腰轻颤如落蝶,一路缱绻缠绵中,薛可蕊听见艾沙那靡媚诱惑的娇呼越过格窗的缝钻入耳朵:
“冯予啊……”
才下肚不久的酒液开始燃烧,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薛可蕊的脑子里如有万马奔腾般开始轰鸣。她后退两步,捂住耳朵,转身便往树林外狂奔。
薛可蕊一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她被吓坏了,一直奔到主屋的花墙外,薛可蕊还是跑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眼前有光亮射入,月洞门内转出来一群人,薛可蕊收不住脚,直接扑入了来人的怀中。
“世子嫔,你怎么了?”
耳畔响起冯驾关切的声音,一只大手力道恰好地捏住她因紧张而绷紧的肩膀,将她从那宽阔的胸膛间轻轻推开,不远不近,正好距他两尺远。
薛可蕊满脸惶恐,抬起头看见身前立着冯驾,他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眼中尽是安抚与询问。
“我……我……呃……”薛可蕊脑子里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世子嫔寻到冯予了吗?”
冯驾一直在等冯予,实在等不了了,将士们该回营了,冯予还没回来。出得花墙,碰上寻人归来的薛可蕊,却依旧不见冯予。
“呃……没……没有……”
“那么你快回去吧,不用再寻了,陈参军他们要回去了。席面还没散,你去陪陪你父母,我送他们去二门,很快就回。”
冯驾着急送人,不方便再多问。他仔细看了看薛可蕊身上并无受伤,便不再多说,示意她赶紧回去,自己则领着自己的僚属继续往正门走。
薛可蕊颔首,移步到了路边,低眉垂首等候一众宾客跟着冯驾离开。众人鱼贯而过,李霁侠走过薛可蕊的身边,原本醉意朦胧的他陡然抬手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去了哪里?”李霁侠低头,凑到了薛可蕊的耳边。
薛可蕊身心都受到了刺激,四肢脱力说不出话,可李霁侠说出的第二句话却让她疑窦丛生。
“你看见他了?”
薛可蕊猛然抬头,望着李霁侠,眼中有审度。
李霁侠眼中闪着光,那分明是戏谑:“他们二人在一起,你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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