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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十一十二歲，會竄身高，長喉結。

十二十三歲，長出腋毛。

這些蘇辰都沒有，喉結沒有長，身高沒有竄，渾身白裡透紅，除了頭髮，身上光禿禿，力氣仿佛也在四年級後停滯了，他的力氣比普通瘦弱的男生小一點，比傅時毓這種經常鍛鍊的男生更是小很多。

「傅時毓……」蘇辰小聲問道：「你可不可以閉著眼睛幫我洗澡呀？」

「笨蛋。」氤氳的水汽蔓延整個浴室，遮擋住傅時毓半邊臉龐，他輕聲道：「我又不會嘲笑你。」

蘇辰在醫院裡也不願意讓護工姐姐幫忙洗澡，只要她們一靠近，大眼睛就湧出水霧，護士姐姐一見這麼漂亮的小男孩淚盈盈的，自然捨不得動他了。

一個月沒洗澡，身上臭烘烘，搓出好多泥，傅時毓看不見，老不小心戳到蘋果臉的鼻子上、臉頰上：「好痛……」

沒說完，就被迫喝了幾口淌下來的洗澡水。

剛吐出洗澡水，耳朵又滾進一道水痕，蘇辰暈暈乎乎：「我會不會死，會不會失聰……」

「吵死了。」傅時毓不願再慣他的臭毛病，睜開眼睛，動作迅地幫他把耳廓上的水漬擦乾，然後拍拍他胳膊：「抬手。」

「低頭。」

蘇辰乖乖垂下腦袋。

「不許扭來扭去。」

蘇辰吸吸鼻子：「可是……可是好癢……」

「那就忍一忍。」

「抬腿。」

蘇辰扶著拐杖，一動不動：「我自己來好了。」

傅時毓目光沉沉，沒說話，把浴球還給了他。

蘇辰想擦，但西裝頭在看著他，就停下了動作。

一抬起腿，他的秘密就會被發現的。

傅時毓慢條斯理地警告：「再這樣，我直接出去了，以後隨便你骨不骨折。」

「不行的。」蘇辰搖搖頭，急急地說：「不要丟下我不管。」

西裝頭是他唯一的朋友。

楊枝甘露有了的小夥伴，以後一定會棄他而去的。

陌陌跟他不在一所學校，綁架案導致聯繫方式都沒來得及加上。

西裝頭嘴上不饒人，其實特別特別好。

連最緊要的生死關頭，都會帶著他一起跑，也沒有因為拖後腿，拋棄他。

「你看了，不准嘲笑我噢。」

蘇辰像只白色小狗，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抖抖毛，露出柔軟的肚皮：「也不准討厭我，跟我絕交。」

傅時毓愣了愣。

看到山谷下的溪水，泛著晶瑩剔透的淡粉色。